“母后时不时的沉浸在花花草草里,真是好雅兴。”
秦晓柠抬眸看了眼儿子:“你今日怎的这样得闲?”
少年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儿臣虽事忙,但也不该忘记孝道,今日是特意忙里抽闲,来给母后请安的。”
这儿子城府深,无论说话做事,自来是让人捉摸不透。
秦晓柠闻言顿住了手,开口问道:“上书房的那几个女孩子,可是有中意的了?”
陆承蕴闻言笑了笑:“母后以为儿臣是为了这事而来?”
秦晓柠看向儿子,眼神不言而喻。
陆承蕴解释道:“那几个贵女,也才入宫几日而已,且再瞧瞧吧。”
儿子虽在情事上不开窍,但只要他能费心思往这方面努力就好哇。
正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秦晓柠也没指望这铁板一样的儿子,能骤然就转了性儿。
“今日上午,顾侯夫人来探望母后了?”
秦晓柠没料到儿子骤然问起这个:“你见到了顾侯夫人了?”
“没,我是在御花园见到了他家女儿。”陆承蕴道。
听闻儿子提及这个,秦晓柠便信口说起了顾家的事,便信口提及了陆戟与顾见深当年同袍之情,又道:“如今的顾侯夫人,原是与顾侯有婚约的,只是后来诸多无奈,便只能委屈做妾,顾侯虽然娶了贵女,但一直感情不睦,不到几年光景,那张氏便含怨而终了。”
提及那张氏,秦晓柠一时也颇多感慨:“其实,那张氏也是很恋着顾侯的,只可惜,顾侯一直心系孙氏,三人纠缠了好些年,到底是以张氏含恨而终才算圆满,所以嘛,婚姻还是讲究情投意合,否则,终究难以长久。”
少年闻言笑了笑。
秦晓柠嗔了儿子一眼:“你是在笑母后絮叨?”
陆承蕴忙说:“不是。”又道:“母后为了儿往后能称心如意,可谓是操碎了心,儿臣不是那等不知好歹的人。”
这儿子虽古板了些,但却自幼是个懂事的。
秦晓柠欣慰:“你能知晓母后的苦心,也不枉我为你费心。”
说完了私事,秦晓柠又问及儿子的政事:“我听说,你查出军中贪污一事,正在严惩。”
陆承蕴说是。
秦晓柠道:“今日顾侯夫人来见我,也是为了此事。”
陆承蕴何等聪慧,立马猜出了原由:“可是陆家有人牵扯进了此事?”
秦晓柠回道:“是顾侯夫人的一个娘家远房侄子名唤孙扬,从前在顾侯麾下,后来进了骁骑营,担任了个七品校蔚,给卷了进来。”
少年思量了下,蹙眉道:“骁骑营的校蔚,管着的是马匹粮草之事,想必他定然是从中贪腐了。”
瞥着儿子一副铁面无私的模样,秦晓柠迂回道:“至于他是否真的贪腐,我也不清楚,只是顾侯夫人坚信她那侄儿是冤枉的。”
说着,她便将顾侯夫人的话细细的转述给了儿子:“那孙扬一直与顶头上峰廷尉不睦,那廷尉忌惮着他的才能,也顾忌着他有顾侯这个靠山,是想借着这次你严惩贪腐,想要将其拉下马。”
陆承蕴立马反应过来:“母后的意思是,那廷尉想借着朕的刀,铲除异己。”
秦晓柠道:“顾侯夫人是这么说的,母后也是如实跟你说明而已,至于真相到底如何,我也不好评判。”
少年笑了笑,眼神却阴冷:“这些老油条,惯会耍心机,呵呵,他们不过是欺负我年少罢了。”
儿子才不过双十的年纪,却要日日在这样风云诡谲的权力场摸爬滚打,秦秦晓柠自然心疼。
“自来,但凡牵扯到贪污腐败,都牵连甚广,这些军中的关系又是盘根错节,最讲派系,你到底还年轻,若是自己搞不定这些人,就去请你父皇出面。”
陆承蕴闻言淡淡一笑:“母后且不必为儿臣忧心,若是儿遇到棘手的麻烦,自然不会逞能的。”
说着,他从母亲手里捻过一朵小花儿,替母亲粘在鬓角,嘴上赞了句:“母亲一向爱美,今日儿代父皇为母亲簪花。”
这儿子虽然孝顺,但可从不会有这般举动,待人走后,连一旁的松枝都忍不住纳闷。
“太子殿下今日这是怎么了?”
秦晓柠也纳闷:“你也看出端倪了?”
松枝点头:“看着不大一样了。”
说着,又恍然道:“莫不是娘娘为殿下安排的那几个贵女,果真令殿下开窍了?”
“哎呀呀,也不知殿下喜欢上了哪个?不知哪家贵女有这个福分呢。”
晚上,陆戟归来的时候,秦晓柠忍不住与他提及自己的担忧。
“军中的贪腐的事交给蕴儿,我到底有些担心?”
陆戟却道:“他处理得很好,做事倒也果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