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一早,内宫太监便来到陈府传旨,吴娘子有些担忧自家夫君的身体状况,劝陈策不要去朝廷了。
陈策轻声道:“太子已经开始执政了,应当是遇到难题了,不然不会召我过去。”
“我去看看,很快就回来。”
吴娘子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微微点头,给陈策拿来了袍子披好,叮嘱道:“相公,外面还有点冷,不要太晚回来。”
“身体不舒服就不要在那儿继续待着。”
陈策微笑道:“嗯,好。”
望着陈策离去的背影,吴娘子俏脸上渐渐露出愁容,这几日每天晚上她的相公都难以入睡,总是偷偷起来去外面咳血。
虽然陈策不让她知道,可她是陈策的枕边人啊,对相公的身体情况又怎能不清楚?
她也问过刘文泰,刘文泰说陈策的身子恶化的越来越厉害。五脏六腑都出问题了,恐怕已经支撑不了多久。
吴娘子每晚又何尝不在偷偷哭泣。
清风拂过,吹动了陈策的裙摆,他撑着身子,一步步朝乾清宫走去。吴娘子坐着轿子,一步步跟在其后,将陈策送到了紫禁城前。
陈策下了轿子,看着站在身后不远处的吴娘子,冲他微微笑了笑,然后转身缓缓朝紫禁城走去。
那消瘦的背影,走起路来都有些摇摇欲坠,与这诺大的紫禁城建筑形成鲜明的对比。
萧索又倔强!
直到陈策的背影消失在紫禁城的朱墙灰瓦,吴娘子才缓缓坐着轿子离去。
暖阁。
等陈策到来的时候,内阁六部的人早就在此等候,看到陈策那一刻,内阁六部的阁老部堂们纷纷一惊。
才短短一段时间没见,他们发现陈策已经消瘦的不成样子,脸上带着病态的潮红,走起路来都有些摇摇欲坠。
秦紘赶紧走过去,和陈策并肩走着,生怕陈策摔倒。
朱厚照惊愕的看着陈策,他这段时间都在皇宫批奏疏,很久没有去见小老弟,怎么,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朱厚照一脸心疼,又忙不迭道:“泰安侯你身子不舒服,就勿要参加朝会了。”
陈策微笑着摇头,勉强支撑着身子,道:“臣无碍的。”
朱厚照赶忙道:“都眼瞎啦!去搬个凳子给泰安侯坐!”
“喏!”
内阁六部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礼部总是喜欢抓着礼仪的得失去弹劾,今日也罕见的闭嘴了。
朝会开始。
内阁六部的部堂阁老们其实也很奇怪,往日这样的朝会都是弘治皇帝主持,为何今日却交给了太子?
莫非皇上的身子也出状况了?
这种想法很快就被他们抛之脑后,毕竟皇帝还如此年轻,恐怕只是单纯的为了培养太子的执政能力吧。
朱厚照环视群臣,然后才将北疆瓦剌和鞑靼人陈兵北疆的事告知内阁六部。
内阁首辅李东阳眉宇微蹙,出列道:“启奏太子殿下,北将瓦剌和鞑靼人不足为惧,我们只需固守北疆,他们便不得入关,只需叮嘱九边总兵做好防御工作即可。”
兵部尚书马文升出列道:“着重应交代哈密卫,让吐鲁番人防止瓦剌人有可能的以此作突破口。”
“我们也当叮嘱关西七卫以及肃州总兵,随时推兵进哈密。”
费宏蹙眉,出列道:“此举无异于对吐鲁番人说明,我们不信任他们,若是吐鲁番人和瓦剌勾结,整个西北将沦陷。”
谢迁道:“臣早就建议不该将哈密让给吐鲁番人管理,如今我们不仅要防瓦剌人和鞑靼人,还要预防吐鲁番人,臣建议收回吐鲁番在哈密的居住权,让他们重回吐鲁番。”
朝堂上你一言我一语,让朱厚照无语至极,可他又觉得这些人说的都有道理,一时间自己也没了主意,左右去看,却又没见着自己的父皇,只能将目光投向陈策。
面对这样的情况,他依旧有些六神无主,这足以说明朱厚照现在的水平依旧不能单独处理朝政。
陈策也知道,现在就让他去决策这些事实在有些为难他,于是他出列道:“瓦剌不是问题,鞑靼也不是问题。”
“问题出在南疆。”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狐疑的看向陈策。
不过很快,众人深吸一口气,一脸恍然,旋即深以为然的点头,道:“泰安侯此言当头棒喝!”
朱厚照依旧有些迷茫。
陈策便解释道:“为什么我们前脚在安南军演,后脚瓦剌人和鞑靼人就在北疆推兵?”
“他们明摆着是告诉我们,只要我们出兵安南,他们就会南下入侵大明。”
“我们现在不能开启两线战争,如果短时间内安南拿不下来,北方又开启战争,大明的经济会停滞。”
安南的地形复杂,比倭岛更加复杂多变,而且丛林沼泽多不胜数,短时间内大明真未必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