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什么?”她傻傻地下意识反问,问出之后就后悔了,以为接下来要挨骂。
却没想到女术士沉默了片刻之后,抬头出神地望着孤零零的月亮,道:
“因为深渊……”
女孩一愣:“啊?”
……
夜。
科德温王都——阿德·卡莱。
“咚咚咚~”
多奈托公爵府邸的书房内,燃烧着名贵的熏香。
一张雕刻繁杂的高背椅上,斜坐着一个衣着华贵的老人。
他右肘抵着雕刻龙首的扶手,随意地托着腮,闭目养神,像是在等着什么人。
纹理精细的黝黑拐杖,被摆放在其左手边,像一把长剑径直指向前方的长桌。
这长桌上,坐着三个衣着同样不凡,且涂抹油脂,明显精心打理过胡须的贵族。
他们应该同老人一样,也在等人。
这时正百无聊赖地闲谈。
“听说菲利斯死了?”蓄着短须的年轻贵族摆弄着胸口的白色丝巾,随意地问道。
“今天下午被绞死的。”另一个蓄着山羊胡的中年贵族点点头,“不仅舌头被割掉,行刑的时候嘴巴还被麻布堵了起来……”
“这么残忍?”
短须的年轻贵族手上的动作一滞。
嫌恶地将白丝巾塞回了胸前的口袋,仿佛这纯白上沾染了某种恶心的血色。
蓄着山羊胡的中年贵族,似乎对年轻贵族的反应很满意,嘿嘿笑了两声,才道:“罪名是私通敌国,泄露王室机密。”
“菲利斯?私通敌国?”年轻贵族难以置信,手上的小动作彻底停了。
记得没错的话,菲利斯不是哈克索和王室最忠诚的老狗吗?
要私通敌国也是在新王的指示下私通,至于泄露王室机密……
这……这怎么可能呢?
“哈哈哈——”中年贵族捋了捋山羊胡大笑,“你刚从瑞达尼亚回来不知道,最近几个月阿德·卡莱在新王拉多的统治下热闹得很……”
虽然称其为新王,但中年贵族的语气中,却对科德温的新主人毫无敬意。
不过年轻的贵族显然并不在意这一点,被中年贵族搞得心里痒痒的他,连忙问道:
“快说吧,拉斐尔叔父,怎么个热闹法?”
“我只听说拉多被……”他看了眼上首闭眼的老人,下意识放低了声音,“被多奈托公爵拒绝了之后,找了个陶森特的骑士,当国王之手……”
“那是另外的事了……”中年贵族拉斐尔脸色微微一变,不自然地出声打断,随后也不再逗年轻贵族,直接道:
“说是私通敌国和泄露王室机密,但实际上,我们的新王处死菲利斯,还如此折辱他,只因为一个理由……”
“什么理由?”年轻贵族追问。
“投靠多奈托公爵!”
“啊?”年轻贵族愕然张大了嘴巴,“多奈托公爵?菲利斯那条老狗会投靠我们?”
“当然不会,”拉斐尔捋了捋山羊胡,嘴角勾了勾,“所以……”
“他死了。”
“而且死得很惨很惨。”
“他那根舌头,就是因为死活不承认投靠多奈托公爵,才被泄愤拔下来的。”
“还不止如此,菲利斯的妻子和女儿,也被强迫送到了粉红巷……”
拉斐尔顿了顿,享受地闭上了眼睛。
“啧啧,不得不说菲利斯虽然长得不行,但他的妻女真的是……”
“皮肤白嫩得仿佛最上好的羊脂,叫声清脆婉转又凄……”
中年贵族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似乎在回味。
“够了!”
这时一直坐在多奈托公爵下手第一个位置,胡须略有花白的年长贵族突然厉喝一声,打断了拉斐尔。
年轻贵族当即噤声,端正坐好。
中年贵族则撇了撇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多奈托公爵在,也没有顶撞。
“菲利斯忠诚于他的封君,守住了他的操行,和他家族的荣耀。”年长贵族的语气铿锵有力,“他只是运气不好,选错了他的封君。”
“所以不要再用言语侮辱一个值得敬重的真正贵族,因为那也是在侮辱你们自己。”
语罢。
房间内沉默了好一会儿。
“说的好像出力最多的人并不是你一样……”中年贵族拉嘀咕了一句,但声音并不小。
“拉斐尔,你!”年长贵族猛地站了起来。
顿时,书房内剑拔弩张。
“好了好了,拉斐尔,吉尔,都是自己人,难得见上一面就吵架。”坐在上首的多奈托公爵,半睁眼慢条斯理地劝道,“都坐下。”
“是,多奈托阁下。”两个贵族纷纷起身行礼,待老人随意地一挥手才坐下。
年长贵族吉尔坐下后,目视年轻贵族,认真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