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道:“还是三爷有法子,找到那位张友朋大夫,配出了三生养魂丸这等宝药,姑娘自从服药以来,身子比以前爽利许多。
往年每夜都睡得很浅,一年有三成日子能睡整夜,就算很不错了,如今姑娘夜夜都睡得极安稳,气色也变得愈发好了。”
黛玉微笑道:“我的身子倒没什么,原先虽弱了些,倒也过得去,只是服了这宝药,才知那位张大夫医术神奇。
我爹也是得了他的医治,他的病灶必定也是一日好似一日,这才是最要紧的。”
黛玉一边让紫鹃梳发,一边随手拿了妆台上各式礼物把玩。
这些都是迎春、探春、宝钗等姊妹送的生辰贺礼,大都是手中针线做的物事,既显用心又很亲切。
宝玉也送了贺岁礼物,几件华丽富贵的钗簪首饰,看形式多半是贾母的收藏,拿出来给宝玉撑场面。
还有一罐宝玉掏弄的玫瑰胭脂膏,据他说外头胭脂膏子不干净,自己做得才足够洁净贴心。
只是这玫瑰胭脂膏香味太浓郁,倒是合乎宝玉的性子,黛玉却闻着很不习惯,自然也不会去用,只是闲摆在那里。
黛玉目光看到一色礼品中一个黑檀雕花木盒,脸上生出笑容,那是贾琮送她的生辰贺礼。
她打开木盒,里面是一对水种翡玉雕琢的手镯,色泽淡红,剔透无暇,戴上手腕上温润清凉,十分难得。
紫鹃见黛玉双手戴上手镯,把玩欣赏,像是得了极可心的,爱不释手。
笑道:“我听五儿说过,这对手镯是三爷逛遍神京首饰铺子,从城北一家老铺里找到的,据说是前朝宫里流出的稀罕物件。
因为颜色很是少见,像是新开的芙蓉花色,所以叫芙蓉脂玉。”
黛玉将那对手镯戴了一会儿,便摘下小心放回匣子。
紫鹃问道:“今天姑娘可是寿星,戴上这对镯子可多好看,也是三爷一番心意,怎么又摘下了?”
黛玉回道:“这对镯子虽好,太扎眼了些,外祖母收藏里都不见这样的,席上戴了出去,众人都会留意,问起来多些是非。”
紫鹃心思灵活,一听这话便懂了其中意思。
紫鹃说道:“我前几日听西府那边传扬,二太太想给宝二爷议亲了,隐约听说想定宝姑娘。”
黛玉听了随口说道:“这有什么稀奇的,这两年家里都在说金玉良缘的事,二舅母一向看重宝姐姐。
只是,宝姐姐是个心气高的,只怕不一定愿意,你没见她如今再也不戴那把金锁了……。”
……
等到中午时分,贾母在大花厅里开了宴席,为黛玉庆贺生辰,贾琮和姊妹们济济一堂,很是热闹。
薛姨妈也被请来,只是薛姨妈脸上没了上次的欢愉,因夏家母女离开后,时间已过近月,依旧毫无回音,必定是事情不成了。
黛玉事先请了王夫人,只是人也没到席,据说是身体有恙,正在东路院养着……。
……
荣国府,东路院。
今日因是黛玉生辰宴席,李纨、探春都过去赴宴,连贾兰都跟着母亲去了,整个东路院显得有些冷清。
贾政白天还在衙门,只留王夫人一人在房里闷气。
王夫人虽然心里不待见黛玉,但一向面上不会显出,因黛玉是老太太的宝贝外孙女。
往常如遇上黛玉生辰酒宴,王夫人虽心中膈应,但也是一定会出席的,脸面上也好过得去。
特别是如今二房搬到了东路院,实在已今非昔比,但凡可以在西府名正言顺露面,王夫人是不会错过这等机会的。
但她今日却称病不出,实在是心里极不爽快,去了也是没好脸色,与其让贾母见了生出疑心,还不如干脆不去。
自从贾琮承袭荣国世爵,二房搬进东路院,王夫人羞愤欲死,只觉得在贾家神京八房面前,颜面扫地,沦为笑柄。
只怕如今消息都已传回金陵老家,当初的王家嫡长小姐,嫁入贾家二房成了当家太太,那时是何等风光。
如今却因承爵失败,成为贾家旁支的主妇。
她和那些苟活在宁荣街身上,日夜为生计奔波的贾家偏房妇人,彼此之间还有多少区别?
作为在荣禧堂居住十五年的当家太太,她是无论如何接受不了这样的挫败。
虽眼下宝玉依旧得到老太太宠爱,还是安居西府,但连王夫人都早意识到,宝玉毕竟是不顶事的。
如今她唯一能指望的人,就是以贤孝才德入宫为女史的长女元春。
……
据宫里传出的消息,女儿元春这两年在宫中得到皇后看重,听着处境势头很是不错。
王夫人又从兄长王子腾那里听到口信,当今圣上不慕女色,前面几次选秀,都是虚应其事,充实后宫的秀女屈指可数。
但这次三年之期选秀,听着风声是要大张旗鼓,其中也是事出有因。
当今圣上膝下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