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说是我交托的事情,请他今天辛苦一下,务必在午夜前把东西做出来,派女眷送进内院。”
晴雯听到一脸疑惑,不过也没多问,原样传话就是了。
……
姑苏,和光坊。
巷底一所别致的小院中,深冬的阳光,耀眼光明,充满温和宁静的韵味,
邹敏儿穿一身布衣裙褂,满头秀发盘成俊俏的发髻,头上那支梅花点翠金簪,在艳阳下璀璨生光。
她看到院中那株梧桐,又落下寥寥无几的叶子,随手拿起笤帚将落叶清扫干净。
一双水盈盈的明眸,下意识的看向院门,那次贾琮进门的时候,她也是在清扫院中落叶,时间转瞬便是数月。
其实贾琮离开后,时间并没过去多久,可是她却觉得异常漫长,似乎已在小院中度过很长的时光……。
素手莹润,发丝撩动,她握了握手中笤帚的把柄,望着那扇黑油的院门,一种错觉弥漫心头,似乎在下一刻,贾琮就会推门进来。
这时,突然有人敲门,邹敏儿心中泛起古怪的感觉,一颗心剧烈跳动不停。
正在厨房操持的丫鬟双荷,连忙跑到院门前,从门缝中看了一眼,才打开院门。
进来的是个中年婆子,手里还提着一个朱红的木匣子。
邹敏儿心中很是失望,转念一想,自己也是魔怔了,他怎么这个时候会来。
双荷明显认识这个婆子,笑道:“周大娘,今日是除夕,你怎么有空过来?”
那周大娘笑道:“我得了掌柜的吩咐,他说前几日收到神京贵人传信,让商号按他的意思,给周姑娘准备一份年礼,还有一份信转交。”
邹敏儿听到神京传信,俏脸上生出欢喜。
双喜接过婆子手中的木匣,道了谢,关上院门,脸有喜色的说道:“小姐,神京来信,是不是少爷送来的年礼。”
邹敏儿微微一笑,宛如奇花绽放,清研夺目。
她拿着那木匣放在院中石桌上,小心翼翼的打开,那木匣样式精美,里面分成多个各自,都用朱红绒布铺垫。
放了一只凤钗、一对耳环、一对玉镯,样式精巧,光彩耀眼,另有胭脂水粉等上等闺阁之物,看着十分华贵喜气。
但是邹敏儿的目光,只被匣子中一份书信吸引,书信上面写着敏儿亲启四字,邹敏儿看得出那是贾琮的笔迹。
这是他的亲笔信,不知是用飞羽传送,还是早就从神京寄出,一直到除夕才送到姑苏。
邹敏儿展开信件,当初她在金陵清音阁,每日和贾琮商讨推演周正阳之事,早就对他的字迹十分熟悉。
如今再次看到熟悉的字体,一颗芳心忍不住怦然跳动。
信中写的都是普通之事,叙说自己如今丁忧居家,诸般起居读书之类的日常杂事,细致入微,不厌其烦,写了近十页信笺。
邹敏儿在哪些字里行间,甚至能想象得出,贾琮居府度日的模样,她读着厚厚的信纸,心中暖洋洋的。
其实不管是从坊间,还是从姑苏鑫春号,邹敏儿知道贾琮返京之后,又发生了诸般大事,跌宕起伏,荣耀华彩,让人目不暇接。
先被圣上赐婚,之后父丧退诏,再峰回路转,竟然得了一体双爵的荣耀,成了神京荣国府的掌家人,一切都显得匪夷所思。
或许他生来便是这样的根性,不管到了那里,都会翻腾起漫天风云。
但是,邹敏儿遍尝生死荣辱,爱恨纠缠,假死隐遁,过着如今平静安和的日子。
她最想知道的不是他的光彩耀眼,而是他褪去华衣之后,那些日常闲散安静的片段,就像自己眼下的时光,如同他一直就在自己身边。
她不知道贾琮给自己写这样的信,是两人无意间的心性相通,还是他看透了自己的心意,不管是那一桩,她心中都很欢喜。
旁边的丫鬟双荷,跟了邹敏儿这么久,已经知道但凡来自神京的信息,便和那日上门过夜的少爷相关。
邹敏儿并没和双荷说贾琮的名字和身份,但双荷知道小姐和那人关系亲密,那人是小姐最重要的人。
双荷见邹敏儿俏脸红晕,说道:“小姐,你看少爷送的年礼多好看,小姐看了他的信就这么欢喜,要是少爷常常来看你,那岂不是好?”
邹敏儿轻轻说道:“双荷,世上不能事事如意,人和人都讲究缘法,有些人可以相濡以沫,有些人只有相忘于江湖的命数。
有些东西,只要有过就好……。”
小丫鬟双荷听得一头雾水,不知小姐的话是个什么意思。
……
金陵,裕民坊,曲宅。
除夕之日,整个金陵城一片喧嚣,爆竹声声催旧岁。
三进的小院中,也粗糙掌灯结彩,处处都是新年的喜气。
日落时分,内院正房之中,红烛高烧,地上放着两个箱笼,里面整齐码放各种女儿家的礼物,这些是贾琮让从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