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因在辽东扫平女真,辽东边军自总兵梁成宗,麾下将领刘永正、邓辉、魏勇胄等,都和自己关系莫逆,隐然有向心之势。
贾琮奶娘赵嬷嬷的儿子郭志贵,至今还在辽东军中做火器营队正。
好在贾琮和这些人,只是处于共赴战场的袍泽之谊,并没有丝毫僭越之举,也不怕被人抓到把柄。
只是,嘉昭帝深谙帝王心术,在这些方面或许比常人敏感许多……。
……
荣国府,凤姐院。
王熙凤在里屋南窗下炕上坐着,身后靠着锁子锦靠背,右手搭着一个引枕,虽然一身绫罗,但头上珠钗简朴,脸上妆容寡淡。
虽贾琏的事没个落局,王熙凤心中一直担忧,好在危难之际突然有了身孕,让她的心神大半安定下来。
如今她更注意保养,又交了日常管家的差事,每日少了劳累多了清闲,脸色精神竟比贾琏出事之初,明显好上了许多。
丫鬟丰儿掀了门帘进来,手上托盘里放一盅银耳燕窝羹。
王熙凤问道:“平儿一大早去东府,怎么过去大半天时间,还不见回来。”
丰儿问道:“二奶奶,要不我去东府叫平儿姐姐回来?”
王熙凤说道:“罢了,她迟早也是挪窝的雀儿,又去催她做什么。”
主仆两人正说着话,靠南的窗户纸上,显出个窈窕婀娜的倩影,还伴着熟悉的脚步声。
里屋的门帘掀开,露出平儿巧笑嫣然的俏脸。
王熙凤冷笑道:“你就送篮荔枝过去,日头快落都不见人影,我看你人还没过去,心早就飞走了。
这会子就舍得回来了,难道遇到什么好事,莫不是琮兄弟已给你吃了甜头?”
平儿听王熙凤说起荤话,俏脸涨红的说道:“奶奶又浑说什么,让人听了去,我可没脸做人。
我在东府见到了三爷,耽搁了时间,倒确实是遇到了好事。”
王熙凤听平儿说果然有好事,脸上表情一愣,心说琮老三这小色鬼,不过真的已经弄了平儿吧……。
平儿没注意到王熙凤神情,说道:“我上午过去时,刚见到三爷,外头就传话进来,说宫里来了内官,要传三爷入宫面圣。
我想着三爷上本给二爷求情的事,皇上要见三爷,莫不是和这事有关,所以就没敢回来,一直在三爷院子里等消息。”
王熙凤一听这话,脸上一喜,急忙问道:“你如今回来,可是得了消息,到底是个什么说法。”
平儿笑道:“刚才三爷从宫里面圣回来,说圣上因他立下功劳,所以施恩免了二爷的死罪,只让三法司判流配之刑。
而且还格外关照,让二爷流配辽东服役。”
王熙凤听说贾琏被免了死罪,不禁大松了一口气,脸色刚泛起喜色,又生出不少担忧。
说道:“怎么流配辽东这么远,那个地方天寒地冻,那里是二爷这样的人呆的,这也算皇家格外关照?”
平儿劝道:“如今二爷落难,只要保住性命,就是来日方长的事,旁的也没法计较太多了。
三爷说他是在辽东立功封爵的,辽东很多将官和三爷都是生死袍泽,二爷去了那里才方便三爷关照,可是比去别的地方可靠得多。”
王熙凤听了这话,才彻底放下心来,说道:“我倒是把这茬忘了,三弟可是在辽东发迹,连东府的大半爵产都在辽东。
那地方可有三弟一半根基,二爷去了那里的确能放心,就算天寒地冻,不过多让他带银子和衣服也就罢了。”
平儿笑道:“如今二爷的事情落了地,奶奶也可以放了大半的心,只要好好养胎才最要紧。”
王熙凤叹道:“经了这事我算是看明白了,二爷出了事情,老太太和老爷虽也心疼焦急,却是使不上半点力气。
这事到火烧眉毛的关头,还是靠三弟在皇上跟前的脸面,才帮二爷捡回了小命。”
平儿笑道:“要说二爷才是个有福分的人,有三爷这样的兄弟扶助。”
王熙凤笑骂道:“瞧把你得意的,心里乐开花了吧,我给你塞了这样一大金元宝,你这丫头回头攀了高枝,不要转眼就忘了我。”
平儿红着脸说道:“瞧奶奶说的,我是这么没良心的人。”
王熙凤笑道:“这还真说不准,我是早看出来,三弟哄女人的本事,估计不比做官的本事差,你落到他手里,迟早找不到北。
将来有没有良心还真不好说,不过不管如何,我让他得了你这样的,他总要记得我的好。”
……
荣国府,荣庆堂。
平儿得了贾琏被宽宥免死的消息,迎春自然也把这事早早告诉贾母。
贾母和贾政听说了消息,也都心中如释重负,贾琏犯下边关贩卖盐铁之罪,能保住性命也算大幸,他们也从没奢望贾琏能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