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琮想到自己刚才一嘴胭脂,当真风流萧洒,在那里侃侃而谈,运筹帷幄,那场景真是……。
虽然他心理素质一向不错,也忍不住脸上发烧。
下意识的伸手去握着曲泓秀的手,这个似乎自己擦比较合适……。
手中握到对方修长柔滑的手肌,便被曲泓秀微微喝了一句:“松手!”
贾琮便非常明智的松开手,甚至还微微低头,任对方折腾。
窗格子射下明晃晃的阳光,在两人身上投下重叠的影子,竟有一种古怪的和谐,乍看过去,像是女子为幼弟整理仪容。
只是两个人靠近了,贾琮注意到曲泓秀线条完美的唇瓣,上面擦着玫瑰香浸胭脂,那气味芬芳沁人。
他也不知是怎么了,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小混蛋,瞎瞧什么,又不老实了,今晚加练一个时辰……。”
曲泓秀俏脸通红,执着的拿着手帕,仔细擦拭贾琮嘴上的胭脂。
一遍又一遍,贾琮觉得唇上的皮肤仿佛要被擦破……。
等到完事了,曲泓秀才哼了一声,一句话不说,转头就出了房间。
……
金陵,都指挥使司衙门。
这里是金陵最重要的卫军统领衙门,节制长江南岸五卫一司,地处江南腹地,掌控万余精锐卫军,兵事权柄极重。
但在江南平靖无战情形下,都指挥使司衙门远不如陪都六部繁忙喧嚣。
这里除与各卫所日常公务往来处置,平常都是风平浪静。
在陪都六部之中,除了兵部和它有些公务交接,其他五部甚至极少和它发生公务联系。
但今天都指挥使衙门却人气兴旺。
清晨一大早,作为主事的金陵都指挥使杜衡鑫、都指挥佥事孙仲兴都早早到场
工部和兵部都有官员纷纷露面,兵部右侍郎张康年都亲至。
之所以出现这么大的阵势,是因工部火器司在九天前,完成了苏州卫、松江卫的炮兵选拔和整训。
金陵都指挥使司麾下,终于有了训练齐备的炮兵建制,并将在抵御沿海海盗倭寇袭扰,发挥关键性威能。
今天是火器司护送新式火炮至苏州卫、松江卫的日子。
这批改进型红衣大炮,是大周火器营造的顶尖产物,威力惊人有目共睹。
如不是圣上重视江南六州一府安定,也不会将如此军国重器,率先配备给金陵都指挥使司。
只要在苏州卫和松江卫装备到位,沿江倭寇海盗之患,靖平之期指日可待。
如此皇恩浩荡,火炮沿江下卫所之日,各相关部衙官员,自然都要到场露脸,以彰视听,以酬皇恩。
朝廷配送火炮下沿江卫所,此事和兵部大有关联,兵部实际主官右侍郎张康年,自然也要露面。
而这次负责护送火炮下姑苏松江,正是工部火器司监正贾琮,所以陪都工部的主官也随着到场。
三百名火枪手整装待发,在都指挥司武库前校场列队。
这些火枪兵虽未经过辽东实战换防,但都经过贾琮的火枪整训方略严训,气度精悍,军容整肃,令人瞩目。
在神京火器营已蔚然大兴,但是在江南之地,火器兵还是个很新奇的事物。
所以,在场很多官员,都对这支装备奇怪的火枪兵,抱以好奇欣赏的态度。
他们也都知道,大周的火枪兵所用火枪整训之术,都是起源于那位年轻的威远伯。
人群之中杜衡鑫和张康年,都是卫军中资深之人,这支三百人精悍火枪兵,不约而同引起他们的关注。
他们各自以审视的目光打量这支队伍,再望向正和到场官员招呼寒暄的贾琮,目光中都流露出慎重的神情。
这次随同贾琮同来的,还有火器司招募的五十个民夫,他们负责驾驶骡马,沿途拖曳火炮。
等到五尊改进型红衣大炮,被分别从武库中推出,挂上早就准备好的骡车,跟随着三百火器兵,缓缓离开都指挥使司衙门。
贾琮和在场的官员拱手道别之后,上了队伍中一辆结实宽敞的马车,由十名从神京带来的火枪亲卫拱卫,向金陵城东的宣和门进发。
张康年看了眼那辆马车,问身边的兵部主事刘永富:“怎么贾监正还专门带了一辆马车,不是自己骑马。”
刘永富笑道:“这事我倒是听工部同僚说起,据说火炮过于沉重,沿途运送速度不会太快。
一路骑马无法急驰,只能跟随缓行,威远伯嫌弃骑马太过繁琐辛苦,让亲兵从工部选了辆宽敞的马车,用来沿途乘用。”
张康年脸露讥讽之色,说道:“荣国贵勋之子,养尊处优惯了,护送火炮下卫所,倒给自己配了马车,未免太过悠游了些。”
不远处的杜衡鑫看了眼和属下交谈的张康年,又望着那里远去的宽敞马车,目光带着一丝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