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屋外刺眼的阳光,还是贾琮的搂抱,让她微微有些晕眩,一双手臂不由自主搂住贾琮的脖子,轻轻靠在他怀中。
只是从屋子到廊下躺椅那几步路,似乎变得很长,长得让她奢望没有尽头,又似乎很短,短得像是转瞬即逝的妄念春梦。
……
龄官正在厨房里忙碌,突然从窗口看到,三爷竟然抱着邹姑娘出了房间。
她大概从来没见过男人抱女人,小脸不由自主的羞红,而且邹姑娘搂三爷那么紧干嘛?
小丫头脑子里突然蹦出一个念头,我以后要是病了,受伤了,三爷会不会这么抱我。
这羞人的想法只是一冒出来,倒是把她吓一跳,红着小脸拿起身边的水瓢,猛的灌了几口凉水。
……
贾琮将邹敏儿轻轻放在躺椅上,笑道:“这躺椅我自己试过,靠背的尺度刚刚好,你躺上去也不会牵扯到伤口。”
邹敏儿听了这话,自然知道贾琮的意思,自己伤口在哪里,他还不是最清楚。
他事先试过,自然知道这躺椅合适,也怪不得躺了上去很是舒适。
天上的日头渐渐爬高,原先微微有些昏暗的廊下,变得光明一片。
邹敏儿略显苍白的脸色,在阳光的映照下,透着一丝莹润的透明,并渐渐地韵生出粉嫩的血色。
贾琮也搬了一把椅子,在邹敏儿身边坐下,两人都默默无语,享受着小院无忧的时光。
屋檐头青色的筒瓦,在蔚蓝天空中划出深沉的轮廓;梧桐树的枝叶缝隙,被风儿婆娑摇曳,在廊前青石板上散下斑驳的日光。
或许在往后的许多年,他们依然可以想起眼下的一刻,他们在年轻时曾有过让彼此难忘的心动记忆。
厨房里传来叮叮咚咚的声响,飘出一股菜肴蒸煮的清香,让整个内院流淌着温馨的家宅烟火气息。
……
一直等到日上高天,贾琮和龄官在廊下摆上桌椅,又各自端了米饭菜肴,三人准备用午食时,院门处传来敲门声。
贾琮出去打开院门,敲门的正是江流,手中还拿着一个牛皮信封。
说道:“三爷,上午有人送书信到兴隆坊老宅,说是得了三爷吩咐,转呈姑苏来的急件。
还说酒铺出了一批新酒,让三爷得空就看看新酒的货色。”
贾琮听了目光一亮,知道这是中车司收到来自姑苏的信息,派人转呈给自己。
这次贾琮分派苏州的那批人,由原来火器营队正蒋小六带领,同行的还有位金陵中车司的干员。
他拆开信件,快速浏览一遍,心中不由泛起惊喜。
贾琮来金陵已有不短时间,不仅自己亲下姑苏查访,并联同中车司派出大量人手,在沿江各州搜索,一直没有什么发现。
但总算付出的努力没有白费,信上说自己派去苏州的那批人,在姑苏一家叫潘香楼的妓院,发现了周正阳的踪迹。
眼下沿江各州盘查森严,各地锦衣卫千户所封锁水路要道,周正阳必定无法逃匿入海,很可能还藏匿在姑苏。
贾琮兴冲冲的进入内院,将这消息告诉了邹敏儿。
邹敏儿重伤假死脱身,原先承接中车司的使命,如今虽已事不关己。
但是只要抓到周正阳,当年水监司大案的内幕,就会因此揭开,压在她心头多年的心结才能化解。
因此听到这个消息,她心中也很是振奋。
只是突然想到,如今周正阳有了下落,以贾琮的本事,只怕用不了多久,就能将此人缉拿归案。
到了那个时候,金陵之事只怕很快就能了结,他大概也很快就会回神京缴旨复命,心中不禁一阵怅然若失。
突然到来的消息,将明泽巷宅院中原本的温馨平静,鼓荡出阵阵波澜。
这一顿饭贾琮吃得充忙,邹敏儿吃得有些心不在焉。
只有龄官心思单纯,并没有察觉到什么,细嚼慢咽的享用自己的手艺。
只是见贾琮吃得如同囫囵吞枣,微微有些遗憾,也不知他有没有尝出味道,自己费了不少功夫,可是专门做给他吃的。
……
贾琮匆匆吃过,便回来邹敏儿的房间,将她收藏的各时期从姑苏发回的线报,以及姑苏当地的图舆资料,都仔细翻阅了一遍。
他准备去鑫春号,让曲泓秀启动飞羽,向分派到镇江常州两地的人手传递消息。
让这原先分派这两地的二十人尽快向姑苏汇集,加大姑苏的人手力量,希望能尽快找到周正阳具体下落。
当初艾丽训练的两名女弟子,携带一批经过训练的飞禽达到金陵,在鑫春号财力的支持下,飞羽的力量一直在稳定增长。
随着鑫春号在江南各州府开始分号,分羽也跟着鑫春分号在各地设置分站。
飞羽寻常之时以最高的效率,互通各地分号商路信息;
而到了如今的关口,它传递的就是人员分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