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棉布擦去邹敏儿身上沁出的汗水,再用干净绷带把她身上的伤口重新包扎,又帮她重新穿好小衣。
或许是贾琮毫无遮拦的亲昵举动,也或许是膏药侵入伤口的剧痛,让邹敏儿满脸通红难褪,气息娇喘,脑中一阵晕眩。
贾琮又给她盖好薄被,挂起床帐,又将窗户打开,让院子里清凉的空气流入室内。
贾琮回头时,看到邹敏儿愣愣看着他,见他回头连忙把目光转开。
当晚,他担心邹敏儿换药之后,伤势会有反复,照例在她床前的藤椅上过了一夜。
……
如此过去两天,贾琮每日给邹敏儿喂粥、清洗、敷药、包扎,原先让人尴尬的亲昵暧昧,也变得有些习以为常。
等到张友朋配置完秘药回来,发现邹敏儿伤势恢复,竟比他的预想好要好些。
他将配置好的足量外敷伤药交给贾琮,为邹敏儿把脉诊断之后,确定刀伤稳定,又开了方子汤药用于内服。
如此内外兼攻,文武相济,邹敏儿的伤情恢复的更快些。
等到邹敏儿伤势缓和,贾琮又偷进了趟清音阁内院,从邹敏儿房中书案夹层中取走密藏的文牍令牌。
又按邹敏儿的提示,去了清音阁器房中取走了她那具随身琵琶。
因为贾琮和邹敏儿尽人皆知的关系,阁中管事也没阻拦他取走这具琵琶,只当威远伯过于多情,取了邹娘子的乐器作为纪念。
当日这把琵琶并没放在邹敏儿的房中,而是存放在清音阁的器室中,这是清音阁娘子存放乐器的惯例。
所以,当日水罗刹将邹敏儿的房间搜遍,却没有接触到这把琵琶。
……
等到贾琮将东西带回明泽巷,邹敏儿卸掉琵琶的琴头,从里面取出一份密藏的文牍递给贾琮。
贾琮一脸诧异,打开文牍一看,竟是金陵都指挥使杜衡鑫的履事密档,上面还被邹敏儿标注了很多文字。
邹敏儿说道:“当日为了查张康年的底细,你让我从中车司密劄中,调集卫军四品以上武官的履事密档。
但是其中并不包括杜衡鑫。”
贾琮说道:“那是因为杜衡鑫贵为正二品都指挥使,是张康年的上司,不可能被他辖制,所以不在存疑之列。”
邹敏儿说道:“我的想法和你一样,我后来调集了他的履事案牍,也并不是因为怀疑他,而是因为另外一件事。
你还记得那天你问过金陵杜家的来历?
贾琮自然记得此事,说道:“鑫春号曾向金陵甄家购买了城东一座农庄,这所农庄的前主人就是金陵杜家。
我听说十五年前杜家在金陵很有来历,所以有些好奇,你又是从小长于金陵,才会向你打听。”
邹敏儿听了这话,微微有些意外,当时贾琮向她打听时,并没有说起名下农庄出自杜家的事,竟然是她自己想岔了?
当初贾琮向她打听杜家,她因私心怀疑贾琮生母和杜家有关联。
所以让许七娘利用中车司力量,查探金陵杜家的底细,而最终查探出的结果,不仅出人意料,而且牵连甚大。
许七娘劝诫邹敏儿不要再介入此事,因此邹敏儿从未和外人提起此事。
……
如果是以前,她对贾琮多有心结,有些话会存在心里,并不会对他说。
但是经过清音阁那场刺杀,她在鬼门关走了一回,如果不是贾琮及时救助,她早活不成了。
而且这几日贾琮亲昵无间的照顾,男女之间最私密的事,几乎都做了遍,对她内心的冲击难以言喻。
或许是出于女子的天性,在不知觉中,往日那些坚硬的隔阂,渐渐变得软弱无力,若有若无。
而且杜家之事,按许七娘最终查探出来的结果,邹敏儿事后回想无数次,觉得自己最初的揣测,并不是毫无道理。
她觉得应该让贾琮知道此事,她略想了一想,就将当日心中私虑,毫无保留的说了出来。
“当日我听你突然问起金陵杜家,我想到你的生母就是姓杜,以为你怀疑杜家和你生母出身有关。
就让中车司的人做了查访,得知了当年杜家的很多隐秘。”
贾琮听了这话,心中猛然一跳,当日向邹敏儿打听金陵杜家,倒并没有将生母的出身,和金陵杜家相联系。
毕竟天下姓杜的人家怎么多,不可能只要姓杜,就和自己生母杜锦娘相关。
不过邹敏儿的话却勾起了他的心事,当年他侦破水监司大案,又向嘉昭帝上书火器建营方略,因累计功勋,生母被追封诰命。
从那个时候起,贾琮对这个从未谋面的生母,就产生了好奇心,曾经花了一些心思,在神京查询生母的出身来历。
但他唯一可以追溯的线索,就是生母杜锦娘曾是神京云燕楼的淸倌花魁。
如今云燕楼依然还在,贾琮曾让江流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