龄官、豆官和这四人都是在戏班长大,平时情同姊妹,所以贾琮特地也带她们两个来接人。
等到客船靠岸,四个十多岁的女孩儿,各自背着小包袱,怯生生的下了客船,一脸拘谨的看着眼前人流熙攘的码头。
直到龄官和豆官跑着迎了上去,一帮小女孩嘻嘻哈哈乐成一团。
她们都是自小离乡背家,有些甚至根本不知家人何在,只有一起在戏班囫囵长大的姊妹,才是彼此最亲近的人。
等到她们叽叽喳喳互述别后之情,贾琮和邹敏儿就带她们回清音阁安顿。
她们几个都是第一次来金陵城,一路上都趴在车窗口,一双双好奇的眼睛,观看这江南雄城的辉宏风光,言语目光都充满惊叹新奇。
……
马车跑了两盏茶的功夫,照例在离清音阁正门不远处停下,一行人下了马车便要进入阁中。
刚走到门口,便看到一个中年妇人走来,对着邹敏儿叫道:“小姐,真的是你,我上次看到还不敢认,这回算看真了。”
贾琮回头一看,称呼邹敏儿小姐的,是个衣裳鄙旧的妇人,身上还挂着贩卖鬓花胭脂的货盒。
邹敏儿回头看了那妇人一眼,贾琮从她的目光中察觉到惊讶的神色,却听邹敏儿冷冰冰说道:“这位大嫂认错人了。”
那妇人神情迷惑,喃喃说道:“小姐,我是厨房的吴嫂啊,自从府上被抄家之后,便再也没有小姐的消息。
只要活着就好,我从小看着你长大,怎么会认错呢。”
邹敏儿神情冷淡,说道:“我不是什么小姐,不过是阁中的曲乐娘子,你的确认错人了。”
邹敏儿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进了清音阁。
等到邹敏儿安顿好藕官等人的住处,贾琮见她还有些心神不定的样子。
两人又回了贾琮在三楼常包的雅间,关上房门,贾琮便问道:“我看得出那个妇人并没有认错你。”
邹敏儿说道:“我虽在金陵长大,但邹家是官宦门户,我自小长于内院,除了家中亲眷外,外人很少识得我的样子。
即便如此,我来金陵还是用了化名,每次出入都带着帷帽,就是为以防万一,遇到当年相熟之人,被人认出身份。
却没想到偏偏遇到她,这个吴嫂在我家做了多年厨娘,对我非常熟悉。
她一直是我家雇佣之人,但并不是卖身家奴,所以抄家之时,她不会被发卖,只会遣散,她可能是最近在附近讨生活,这才被她撞上。
我刚才矢口否认,她大概会半信半疑,不过吴嫂只是普通民妇,我相信她不会妨害到我。”
说到这里,邹敏儿目光复杂的看了贾琮一眼,又说道:“而且当年你入邹府拿人,并没有和吴嫂照面,她应该不认识你。”
贾琮自然懂邹敏儿这话的意思,如果吴嫂认识自己,发现邹敏儿和当年破家之人,出双入对。
局外之人,哪里清楚两人之间错综复杂的纠葛,见到这种情景,第一时间就会惊讶生疑。
消息一旦传扬开来,就会对贾琮和邹敏儿在金陵办事,非常不利。
贾琮走到雅间窗口处,向下面街面张望,却已不见了那吴嫂的身影,不禁眉头微微一皱。
他对邹敏儿说道:“照你这样说来,应该没什么大碍,以后出入留意些,尽量不再遇到那妇人就是了。”
……
贾琮离开时带了龄官和豆官回府,藕官、芳官等人见她们居然不住清音阁,而是跟着生得很好看的贾公子一起,神色多有惊讶羡慕。
贾琮回到兴隆坊老宅,刚走到二门口,迎面看到管家金彩快步走来。
说道:“三爷,金陵甄家的甄三公子,特来登门向三爷致谢,如今人在宣和堂奉茶。”
贾琮听了微微一愣,自己昨日刚把甄三公子从锦衣卫手中救出,他今天便上门拜谢,倒是来得及时。
金彩看了贾琮一眼,脸上的神色有些古怪,似乎有什么话欲言又止。
贾琮好奇问道:“金官家,可有什么不妥之处。”
金彩神色古怪的说道:“为甄三公子驾车的是甄家二房管事刘显,往年贾甄两家年节礼尚往来,我曾见过几次。
只是那甄三公子和他随身的小厮,都有些古怪,老奴发现他们耳垂上有姑娘家的耳洞……。”
贾琮有些愕然:“……,金管家你可是看得够仔细的。”
金彩脸色有些尴尬,说道:“呵呵,老奴也是无意中看到,且她们进了宣和堂,那刘显就守在堂门口,不许府上小厮进入。
一应茶水都是刘显接过,再由三公子随身小厮送入堂内,举止很有些古怪。
老奴历年与甄家有些来往,知道他们甄家一件稀罕事,如今甄家生意主事不是男丁,而是甄家二房的甄三姑娘。
据说这位三姑娘才略出众,甄家子弟无人能比,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