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
司机点点头,立刻调转方向盘,驶向了一条岔道。
前方道奇车里,司机瞥着后视镜,福特轿车也消失了。
难道刚才是错觉?
但他并不放心,继续匀速行驶着,等了一会,确定后面再没有车跟上来,才将车速减慢,驶到一个巷口边。
这里停着一辆和他们乘坐的一模一样的道奇车,连车牌号都一样。
等他们的车一到,原本趴在这里的道奇车立刻窜了出去。
司机又等了一会,见没有异常,对后座两人点点头。
两人飞快地从车上跳下去,一人拿着螺丝刀,另一人从腰后摸出一块车牌,随后,一块完全不同的车牌被装了上去。
然后,两人上车,司机调转方向,原路返回。
这边,张义在清香阁斜对面的澡堂泡了个热水澡,神清气爽地踱步到澡堂的休息室。
昨晚一个人打包高小伟私宅里面的东西,腰酸背痛,也是累的够呛。
休息室里,几个客人躺在靠椅上,看报、修脚、捏背,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
张义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小工端来茶水。
“先生,要捏背吗?”
“不用了。”
小工离开之后,张义将窗户打开一条缝隙,从这里望出去,正好可以看见清香阁的后院。
他安静地喝着茶看报,报纸上都是花边新闻。
《山城市最大赌场被捣毁,据传警察局长是赌场后台》、《赌场老板疑似走私贩卖鸦片》.
张义心说,大公报消息够灵通的,这消息一报出来,唐局长的位子怕是坐不稳了。
但也仅此罢了,唐局长下台,徐局长上任,过段时间唐局长再复位。
权利依旧在少数人手里交接着,社会风气如此,即便你如鲠在喉,也无能为力。
看了一会报纸,他注意到清香阁后院的门开了,一辆汽车驶了进去,然后熄火,黑暗中似乎有人在接应。
看来这个霍顿的同伙和上级很警惕啊。
确认汽车玩了一出调包计,又兜了回来,张义离开了澡堂。
楼上休息室的窗户也随之关上了。
离开澡堂,他转道去了不远处的茶楼,包厢里面猴子和钱小三已在等着了。
“处座。”
“抓霍顿的人又兜回了,不管他们是什么人,现在至少可以断定这个清香阁很可疑,不是日谍的巢穴,也是一处重要据点。”
猴子一脸佩服:“还好我们的人撤了,不然肯定打草惊蛇。”
钱小三请示:“处座,现在收网吗?”
张义没直接回答,反问他:“你打算怎么办?”
“我会想尽办法,克服万难,全面部署,精确打击,争取将霍顿团伙一网打尽。”
“说人话!”
“我派人扮作客人进去,想办法摸清里面的环境结构,另外在清香阁周围派人设伏,里应外合,争取”
还是常规办法,张义皱了皱眉,说: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一旦交火肯定是一场大战,如果人都死了,得不偿失,最好是想办法抓活口。”
“那”猴子想了想说,“那我们就埋伏在外围,等霍顿一出来,先摁了他,一边审讯一边继续监视清香阁,如果短时间拿不下口供,再强攻。”
张义不置可否,只是看着二人说:“谍参科的人我都派给你们,行动处再给你们二十个经验丰富的行动人员。
你们商量着办,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抓到活口,越多越好。”
“是。”两人虽然惊讶,但见处长将抓捕任务交给了他们,顿时心潮澎湃,连声答应。
当领导也是需要艺术的,张义觉得自己从戴老板和何志远身上都窥得门径。
那就是有事让别人去做,高屋建瓴居中掌握就好,凡事不一定都要亲力亲为。
若事事躬身,反而不利于团队成员的成长和锻炼,会让他们产生依赖心理,缺乏主动性和创造性。
再者,凡事躬身,他这个领导那还有充裕的自由时间。
“你说抓霍顿的是什么人?同伙?”
“如果是同伙,为什么要抓他?”
“会不会是甄别?”
“甄别?”
“别忘了,他刚从军统局完好无损的出去。”
这边,猴子和钱小三在讨论,另一边,霍顿被一盆冷水泼醒,刺眼的灯光照着,他的右眼皮依旧在微微跳动。
他眯缝着眼睛,等适应了灯光,才看清周围的样子。
这里看上去是一间审讯室,他戴着手铐,被固定在椅子上。
对面坐着一高一矮两个男人,正是堵住他去路的那两位,此刻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