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进毛公馆,却一个下人都不见,屋子里面安安静静的,好生奇怪。
走到正屋门口,刚想出声询问,突然听到一阵女人的娇喘声,她又羞又臊,便想马上离开。
突然她听到一个声音:“我和毛先生,哪个更厉害一些。”
这声音再熟悉不过了,是她丈夫周伟成。
一瞬间怒从心头起,忙扒在门缝边上看了一眼,不看则已,一看气急败坏,她丈夫正和向心影抱在一起亲热呢。
她想冲进去,但门从里面关着,只好边踢门边大哭大闹:“好啊,你说来拜年,结果拜到床上去了!”
屋内两人被抓个现成,做贼心虚,又无处可逃,只好装傻充楞。
毕丹是军统出名的醋坛子,又头脑简单,撒起泼来不讲脸面,对自己唱京剧生角出身英俊风流的丈夫严防死守,生怕自家男人和别的女人鬼混到一起,有次她在丈夫衣领上看到一个口红印,气得把他脸都抓破了。
她见奈何不了这对奸夫淫妇,下意识便想到找戴老板告状。
于是便有了刚才这一出。
此刻听毛齐五这么说,戴春风讶然过后,却是一脸赞赏。
他走到办公桌后,从抽屉里面拿出一个小瓶子,递给毛齐五。
毛齐五一看就知道是氰化钾,默不作声地收起来。
他刚离去,贾副官敲门进来:“戴先生,水路交通统一检查处一品场检查所急电。”
水路交通统一检查处的前身是军事委员会运输统制局监察处,39年成立,主要负责国统区的交通检查和监察工作,由戴春风兼任副处长。
运输统制局裁撤后,常某人觉得监察处应该保留,而且由特务参与,更能发挥其价值,便改为水路交通统一检查处,指定戴春风兼任处长。
戴春风任处长后,便把西南运输处警卫稽查组组长张炎元调任副处长,代他主持工作,此人是戴老板特务处起家的“十人团”之一。
检查处处长和副处长都是高配中军衔,组长和分处长是少将,科长和各检查所所长都是上校,军衔全部很高。
在山城便有三个检查所和一个公共汽车督查室。
一品场检查所是华南、关中、云贵等省陆出入山城的最重要一道关口。
“念。”
“早上八点,检查所从一车木材中检查出两箱药品和两部电台。随车四名人员击毙两人,一人轻伤被俘,一人在逃。”
戴春风脸色凝重:“负隅顽抗?”
贾副官点了点头。
“咱们有伤亡吗?”
“现场有些失控,死了四名兄弟,两人重伤,正在抢救。”贾副官语气沉重,“韦所长也挨了一枪,不过不大要紧,是轻伤。”
戴春风皱着眉头:“红党?身份搞清楚了吗?”
“正在审讯。”
戴春风沉吟了一下,说:“马上描摹画像,发通缉令。另外,给张义打电话,将人带回来。”
贾副官有些意外,张义现在是军运科科长,怎么给他打电话,但他什么都没有说,转身出去了。
张义家一团热闹,全是上门送礼攀交情的。
军运科虽然只是一个科室,但担负着军事运输相关要务,作用特殊、能量巨大。
从职能来讲,它配合军令部统筹规划军事物资调配运输。
枪支弹药、军需粮草及重型装备,都由其安排调度。
还要和各部队、交通枢纽协同,敲定运输路线、时间,保障前线供给不断。
战时环境又给它赋予了不少特权,即优先征用民用运输资源,紧急征调车辆、船只,手握大量物资、交通线,是各方拉拢的对象。
此刻一个五十来岁满脑肥肠的男人赔着笑,将一个沉甸甸的木匣递过来,说:
“张科长,新官上任,一点小意思,以后还望多多照顾我们的生意。”
“你是?”张义皱眉看着他。
男人递出一张烫金名片,上面写着“大海货运公司董事长——黄大海。”
张义懂了,前方吃紧,后方紧吃,这个大海货运公司肯定是借着运输线搞走私的。
他若有所思,问:“黄先生,你公司有多少卡车啊?”
“不敢称先生,张科长叫咱老黄就行。鄙公司有大卡车20辆,10只小轮船。”
“哦,你都做什么生意?”
黄大海眉眼闪烁:“桐油、茶叶、布匹,什么紧俏我就运什么。”
听到桐油,张义眉头一皱:“这可是管控物资。”
黄大海一脸老实:“鄙人是守法商人,桐油只在国统区出售,不像那些奸商,将锑矿、钨矿等偷偷运出去高价卖给日本人。”
张义心底冷笑一声,轻轻掀开木匣,只见十根小黄鱼一字排开,故作不解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