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对戴老板这种极好面子的人,丢脸比打他一枪还难受。
这个时候进言,无异于拱火。
但王新亨毕竟是老上级,这个忙必须帮。
张义看了戴老板一眼,思忖着说:
“老板,您说过,好坏利弊,福祸相依。老子也说,祸兮,福之所倚!
您此回是来香江和余小姐相会,虽有挫折,但苦心甘来,寓意着您和余小姐的感情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至于王站长,办事不利,自然要狠狠处罚,但更恼火的是这些傲慢自大的英国佬,他们一定会为自己的轻慢付出代价的。”
“哼!”戴春风望着他嗤笑一声,念在张义刚才临危不乱护在自己面前的份上,他不便斥责,于是将火力对准了王新亨:
“王新亨,你是干什么吃的?我传授的‘裙办师财干’五字秘诀都被你吃到狗肚子了吗?
来香江这么久,连几个机场人员都搞不定,我看你这个站长真是干到头了。”
“戴先生,卑职该死!”
王新亨耸拉着头,默默接受训斥。
同时他心里不由松了口气,领导对你发脾气,证明事情还有回圜余地,最怕的就是对你不闻不问。
“孙子兵法我就不说了,干我们情报工作的,庙堂之人可以结交,人们从来都是这么在做,而鸡鸣狗盗之徒也可以入幕,过去的孟尝君曾因此脱厄,你倒好,经营香江这么久了,连几个低级军官都搞不定,简直是个废物。”
王新亨臊眉耷眼:“戴先生教训的是,您这话太深刻了,让属下受益匪浅,一定吸取经验教训,排解万难,发展壮大香江站的情报网络。”
张义感同身受地说:“老板说的太好了,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了解局势,了解矛盾,从中游走,顺势而为,往往事半功倍。”
二人恭维的话,戴春风并不领情,似笑非笑地瞥了二人一眼。
张义见火候到了,立刻对王新亨说:
“王站长,既然委座已经打了招呼,麻烦催催英国人,让他们立刻滚过来给戴先生赔礼道歉。”
“嗐,我这就去。”王新亨对着戴春风躬身一礼,连忙走了。
接下来的事情和张义预料的一样,英国人前倨后恭,毕恭毕敬将戴老板请了出去。
因为此一时彼一时,和36年被扣不同,彼时的戴春风在国际上尚是个无名小卒。
而这一次戴春风是打着“抗战”的旗号到香江办事,且中英都是同盟国成员,戴春风在国际上已有相当影响力,所以英国政府对这件事极其重视。
先是英国驻华大使亲自从山城飞到香江向戴老板道歉,接着港督签发保障证明书,从此以后,戴春风持此证明进出港境可以不接受任何检查登记,随时乘坐各种交通工具。
最后是英国内政部门派香江、仰光、新洲三处殖民地的警察负责长官追到山城当面向戴春风赔礼道歉,一时为他捞足了面子。
戴老板本人更是在随后的军统局本部纪念周上,当着上千人的面,津津乐道地吹嘘了一番此次经历,被他戏称为“香江历险记”,得意满足之情,溢于言表。
当然了,这是后话。
离开机场,参加了王新亨组织的隆重接风宴,戴春风自去和美人相会,而张义等人则改乘轮渡经上海到了杭州。
粮道山位于今杭州上城吴山景区,历史悠久,以其丰富的历史建筑和文化背景闻名。
粮道山43号建筑,又称叶公祠。
建于1871年,为纪念浙籍先贤叶氏而筑,砖木结构,具有传统院落式风格,内部雕刻精美,但如今已成了余公馆。
它的主人正是叛变后改名余玠的李开峰。
正午的骄阳,从窗帘的缝隙里挤了进来。李开峰才摸索着按亮床头的台灯,起身揉了揉昏沉的脑袋,侧头看了看身边还在熟睡的女友李秀梅,神情复杂。
前两天他才得知这个女人的真实身份,她明着是76号李士君的人,但暗中却是梅机关的高级间谍,日本人。
初始,他对这个出卖自己让他沦为汉奸的女人恨之入骨,所以才从李士君那里讨要过来,狠狠蹂躏报复,就是要羞辱她玩弄她,将她折磨致死。
但明晓她的身份后,李开峰又改变了主意。
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此女完全可以作为联络亲近日本人的一道桥梁。
尤其想到这个女人床上急不可耐的狂野,李开峰几乎不能把她与平日里穿着海军制服低眉顺眼的李秘书当成一个人。
这个女人给他带来的床笫之欢,让他欲罢不能。
基于种种考虑,他并未将她的真实身份汇报给李士君。
李开峰趿拉着鞋子来到窗前,将窗帘拉开。
太阳弥漫进来,只见屋内一片狼藉,到处都是空酒瓶,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