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当他们听见自家大人仅仅是靠着几个不起眼的小情报。
就推断出一场能够颠覆大唐的大灾难。
但是到底还是被张衍的大手段给震惊到了。
见微知著的大能，不是没有。
但是能和自家大人这样，拿捏的轻描淡写，举重若轻……
根本就不是凡人能做出来的事情。
“小道而已！”
张衍却是笑着摆了摆手，淡淡的说道。
“若是小蝗灾，自然也不可能让我如此上心!只是这次的灾难，有点大，可怜了那些百姓了！”
“大……”
听见这话，两人的面色也是顿时一肃，异口同声的问了一句。
“有多大？”
“截止到我们离开长安城前，潼关，岐山，陈仓，凤阳……都已经发现了破壳化成虫，开始蹦跶的蝗虫了！”
张衍的语气之中微微带上了一些怜悯之意。
“看这架势，估计整个关中，都难逃此劫了……”
厮！
此言一出，张十八和老江都是齐齐的倒吸了一口冷气。
整个关中，那岂不是说，今年……
“我的天爷爷整个关中……那岂不是说，天下三分一的粮食要……”
老江极为吃惊的问道。
“那得饿死多少人啊……”
“哪里会仅仅只饿死三分之一的人……这场大劫还只是刚刚开始！”
张衍的眼中难得的闪过了一丝感慨。
“今年的天灾远比往常年要多的多，你以为我前些日子对李二说的那些诅咒都是空话吗？”
“大灾之后必有大疫，再加上粮食的短缺，天下百姓想要熬过这贞观三年……难那！”
“可……可是大人，这消息上说，如今只有潼关一个地方出现蝗灾的迹象啊……”
张十八有些结结巴巴的问道。
“若是真如大人您说的那样，蝗灾将会席卷关中……那又怎么会仅仅只有……”
“因为这只是一个开始！”
张衍摇了摇头，一推窗，暮春三月的江南好风景，在外面显的格外静谧。
“你还记得这两日的春雨吗？春雨贵如油，水汽和春雨暂时压制住了蝗虫的孵化和生长！”
“但是惊蛰一过，没有了气候天敌压制的蝗虫，终将会把整个关中给笼罩的没有一丝杂色！”
“这一场大劫，连我都没有办法阻止，你们觉得李二有这个本事应付的了？”
张衍的语气透着几分嘲讽。
但是这一次，张十八和老江却都是难得的没有吭声，一个个都是若有所思，心事重重的样子！
“大人……蝗灾过后，粮食停产……只怕会饿死不少人啊！”
张十八和老江虽然都是丘八军人出生。
手上沾满了鲜血，见惯了杀戮！
但是说到底，他们也都是有血有肉的人。
再加上他们本身就是关中子弟出生。
冷不丁听见刚刚才过上几天太平日子，吃上饱饭的关中平原。
就要再度遭遇不知道多少年难得一遇的蝗灾。
将会因为这场天灾，活活饿死不知道多少人！
他们的心里都是有些堵的慌。
人可以老死，病死，淹死，烧死，被刀砍死，被马踏死……就是不能被饿死。
这是天下间最痛苦的死法，是苍天降给人世间最大的惩罚，
这话是当朝大将军牛进达的原话。
但是却也是这刚刚才经历了乱世的天下人，共同的心声。
尽管知道即便是自家大人这般神仙中人都无法打破的困局。
他们两个家伙就算是想破了脑袋，也更改不了！
更知道，如今的天下局势，这等让李唐朝廷都是束手无策的天劫。
才会让天下人记住这惨痛的教训。
然后彻底对李二丧伤势信心，兵不刃血的让天下人归心到张衍这边来！
他们很清楚这些！
但是心里就是有一种说不出的堵得慌。
“行了，你们也别苦着张脸了！天下人，暂时还饿不死……”
眼看着原本还在斗嘴，插科打诨的老将和张十八这会都露出了这么一个一言难尽的表情。
张衍哪里还不知道这两人的心里在想些什么。
忽然微微笑了！随口说了一句。
“若是这天下人都饿死了，我还怎么推翻李二家的皇朝？”
“嗯？！”
一听这话，原本有些神色安然的老江和张十八先是微微一愣。
不过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自家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对了！自家大人是什么样的人物啊！
那可是把天下百姓都放在心里的圣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