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平淡的感慨，却是深深触动了路明非。
“是啊，做一个好人真累。”
路明非一直保持着与诺玛的通讯，耳畔一直回荡着公式化的汇报，迟迟没有敌人的线索，干脆坐了下来。
对方袭击的重心其实不难猜，除了大概率位于欧洲复活的奥丁，其他位置基本上就是日本海以及三峡水底的白帝城。
这两个位置都有着龙王坐镇，核心窝点卡塞尔也有两只半蹲着，就是路明非留着的很多预设炼金阵都没有触发，可见这些龙王强度还是有的。
“喂，不至于吧，怎么这就开始抑郁了。”
凯撒像是损友似的，拉了一个板凳过来。
他面对路明非也没啥心理压力，除了有时候会不自觉想起这位看着比自己小的少年是自己爷爷这一事实而稍显尴尬，其他时候他都很放松。
没办法，没干过亏心事是这样的。
“我没事。”
他摆了摆手，稳稳接住凯撒递过来的可乐，看不出有什么负面情绪。
“比起这個世界上绝大多数好人，我算是比较幸运的，起码我拥有着足以扭转万象的力量。”
“有一说一，我觉得有你这样的存在才是全世界的幸运。”
凯撒见过的人很多，其中不乏有社会精英，业界名流。
但你真要让凯撒挑一个人站在路明非的位置上，那他觉得自己一个都挑不出来。
作为一个从小就在世界顶级家族长大的少爷，凯撒非常清楚权力能够将一个人异化到什么程度，所以也知道那些人若是到达路明非的高度能够做出多么离谱的事情来。
凯撒觉得自己做上去说不定都比绝大多数的人要靠谱，起码他的需求就是开更大的party，养更大的歌舞团，然后游玩全世界。
高低能带动经济发展不是？
而路明非这样的.就可以说是圣人降世了。
非要让凯撒套一个比较耳熟能详的模板，那就是漫画之中的超人照进了现实。
其他人那就纯纯他零六年追更一部叫黑袍纠察队漫画里的祖国人水平，甚至连祖国人都不如。
“也许吧。”
路明非不置可否，他一直觉得自己所拥有的力量才是支撑起自己现在这副模样的决定性因素。
“你觉得好人和坏人最大的区别是什么？”
“嗯，对自己的行为所付出代价的区别？”
“你倒是能抓住问题的关键。”
路明非还以为凯撒会和师兄那样阐述一堆好人坏人的具体释义来进行论证呢。
“没错，就是代价的区别，一方是在付出，而另一方则是在攥取，毁灭。单从生命活动的本能来说，做一个好人理论上就是在违背生物最底层的逻辑。”
简单来说，好人就是良心足了，钱包瘪了；坏人就是良心没了，钱包鼓了。
“不过智慧生命都有着精神追求吧，特别是现代社会，不少地区已经实现了物质上的高度富足，试着做点好人好事也很正常。”
凯撒回忆了一下，觉得路明非倒也不至于这么极端，群众之中还是有好人的。
“比如我就经常给不少经济困难的少女提供高薪的就业岗位嘛，而且我又不是我爹，主打就是欣赏艺术。”
“这不一样，你花费家族的金钱开办舞团，对于你来说是完全可以接受的，你所付出的是家族给予你的金钱，获得的是精神上的满足。”
路明非望着天空中渐渐散开的云，无奈的叹息。
“这个社会有太多的好人，他们的付出是伴随着牺牲自我的利益，小到丧失了陪伴家人伙伴的时间，大到一个不慎失去了生命，惨点的试着做点好人好事还被诬陷，很多时候，他们想要做一个好人的代价远远超过了他们物质方面的承受能力，那是精神上带来的满足难以填补的。”
“我问伱，让你冒着自己或是亲近之人的生命危险去拯救陌生人的性命，你会去吗？”
“不会。”
凯撒毫不犹豫的摇头，他不至于去大街上随机抽一个人干掉，但也不至于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人让自己在意的事物陷入危险。
“这也正是我认为自己幸运的原因。”
路明非闭上了眼，感受到迎面而来的元素潮汐，像是海浪沿着沙滩一波又一波的起伏，让呼吸变得缓慢下来。
“我的力量足以让我在帮助他人的过程中，无视大多数普通人做一个好人所需要面对的困境，所以我的决定就只需要考虑我自己想要做什么。”
奥特曼为什么能够长期保持对守护生命，捍卫正义的极高热情，一大原因就是他们有着一个近乎完美的国度，有强悍的武力维持这个国度数万年的和平。
他们不用担忧自己亲友的安全，不用为后代的教育而操心，甚至寿命都漫长的可怕，完全不需要考虑构成自己社会关系的一切，在那个乌托邦社会的一切物质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