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盛河看着首长递来的玉佩,只觉得熟悉无比。
这块玉佩不是儿子天天拿着玩的那一块吗?
可首长却说,这块玉佩是他家传的……
想到这儿,裴盛河脑海里已经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顿时连心跳都慢了半分“首长,实不相瞒,我妻子也有一块同样的玉佩……”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陆庭打断了。
他眼神郑重的看着裴盛河“我知道你妻子有一块同样的玉佩,我看见了,所以我今天找过来,就是想确认一下你妻子是不是我消失的女儿。”
陆庭话音落下以后,裴盛河抬头去看儿子。
妻子的玉佩一直是儿子在玩,应该是儿子在玩的时候被首长看见了。
所以首长找过来了……
裴盛河缓了缓,脑海中开始回想起这些年妻子在唐家的生活来。
说实话,哪怕一个外人看见唐秀秀那些年在唐家过的日子,都会忍不住心疼的。
当时唐秀秀年纪小,底下又有三四个弟妹。
她一个人不仅要干活,要打猪草,还要负责照顾弟妹,负责给一家老小洗衣服做饭。
大冬天的那手还要泡在河里,手上都不知道被冻了多少冻疮。
穿的衣服也全是补丁,还漏风,冬天的别人多少有一件棉袄,她却只能用夏天的那两身衣服全裹在身上,以此来御寒。
裴盛河如今还记忆深刻的记着,他头一次心疼唐秀秀时,她不过才10岁。
10岁的孩子,瘦的像个豆芽菜似的,长得也不高,好像没吃过饭。
但是那么瘦小的身子,身上却背着一个大大的背篓,背篓里面背满了柴。
她那瘦弱的身躯,都被背上的柴火压弯了脊梁。
那个重量,他一个男娃背起来都觉得吃力,可偏偏唐秀秀不声不响,硬是背回了家。
后来再次看见她,是快过年的时候。
天空还飘着雪花,家家户户没有那么多农活了,大家都围在家里烧柴火取暖。
偏偏只有她抬着一大盆比她身躯还重的衣服,去河边洗。
当时天气那么冷,她只穿着单薄的衣服,大冬天的还要洗那么多衣服。
或许是冷,也或许是因为没吃饱,差点没栽到河里面淹死,也幸好被路过的一个大人及时救了起来,才避免了这一场灾难。
当时看见那一幕的时候,裴盛河是打心底里心疼起了这个孩子。
他想不明白,她家里人怎么就那么心狠,能让一个年纪这么小的孩子,大冬天的来河边洗衣服。
穿的还那么单薄,这不是想要人命吗?
后来慢慢两人熟悉了,他知道了她在唐家过的日子,真是宛如旧社会地主家的丫头还不如。
地主家的丫头,好歹还能吃饱饭,可她却不能。
每日干着最多的活,吃着最少的东西,但却时时要被唐家父母打骂。
如今闭起眼睛来,裴盛河脑海中仿佛还能闪过唐家父母辱骂妻子的话语。
当时他不明白,天底下为什么会有这么狠心的父母。
后来慢慢长大了些,他以为唐家父母这样折腾唐秀秀,只是单纯的因为农村地区的重男轻女。
他并未多想。
可如今听着老首长说起这话来,裴盛河才突然恍然大悟起来。
哪怕唐家父母重男轻女,也不应该如此对待唐秀秀才对啊。
毕竟唐秀秀的下面就有一个老二,也是女孩。
但那个女孩和唐秀秀就截然不同。
唐秀秀穿着补丁的时候,唐家老二就能穿上花布改造的裙子。
唐秀秀在为了一口吃的努力干活的时候,唐家老二就能奢侈的一天吃上一个鸡蛋了。
他之前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如今总算是恍然大悟了。
妻子之所以会受到那样的对待,很有可能一个原因就是因为她不是唐家父母亲生的!
对待不是自己亲生的孩子,难怪会这样磋磨,不顾孩子的死活。
这样想来,真是一切都说得通了!
—
在他陷入回忆里的时候,陆庭也并未打断他。
只是眼神直视着他,当看见他脸色从不解,变为心疼又变成释怀的时候,陆庭就知道,或许裴盛河也有话要说。
裴盛河也确实有话要说。
回想完这么多年妻子过的人生,他心里更加希望如果妻子真的是首长的女儿就好了。
这样妻子心里也能释怀,为何父母会对她不好。
“首长,我和我妻子从小一起长大,但我和她年纪相差不大,年幼时的事情我也记不清楚了,所以也并不知道她是不是唐家父母亲生的。”
“但是自我懂事以来,秀秀在唐家过的日子我是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