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漠城是边疆要塞,朝廷并未设立府衙,而是由便将执掌,故此称城主府。
廖春乃辽西总兵,边塞两城本不由他执掌,而是由两个将领掌控。
不过此时,那两个将领已被忽然暴起的军士撕成了碎片,现在连拼在一起都困难,更不可能问出什么了。
这都是军功闹的。
箫尘已亮明身份,且有朝廷的龙旗在此,也有亲王仪仗,拿下罪魁之后,安抚边军根本不是什么难事。
有些将士因在“肃反”的行动中表现优异,被箫尘当面提拔,已从曾经的大头兵一跃变成了百户千户。
箫尘一下提拔了数十人,囊括了边军的各个位置,有这些新上来的人撑着,情况已经彻底稳定了。
现在,箫尘面前只跪了一人,身上全是伤,盔甲都被扯碎了。
此人是廖春的幕僚,连偏将都算不上,但却是实打实的反贼。
若不是李老歪眼疾手快,带着人下去把他抢回来,这人现在恐怕也被撕了,被下面的军士拿来邀功。
但就算如此,箫尘也还是提拔了抓住此人的所有士兵。
现在,这些新提拔上来的人已是夏王箫尘的绝对拥趸,而没抢上功劳的军士,一个个的都垂头顿足,懊悔不已。
这就是皇权的魅力。
皇权在手,一句话可让人直飞天际,一句话也可让人落入九幽地狱。
千里奔袭,直接拿下罪魁祸首的人头,又能在短时间内安抚边关将士,将已然成形的反叛之事扼杀在摇篮中。
这件事整个大夏,也只有箫尘一人能做,换任何一个大将来,都做不了。
这同样也是皇权的局限性。
此时,箫尘目光淡然的看着跪在下面,几乎吓的魂儿都没了的幕僚,半晌都没说话。
欧阳荣就站在箫尘身旁,一双铜铃大眼直勾勾的看着瞪着那幕僚,好似一头饿极了的熊。
欧阳荣本就长得和铁塔一样,又凶神恶煞的,谁见了都怕,更别说一个差点被人撕了的普通幕僚了。
左右寂静无声,箫尘不问任何问题,欧阳荣也不言语,一边儿镇守的亲兵更是满面萧杀,什么都不说。
这场面,似乎连空气中都带着杀意。
箫尘看着那幕僚,见此人脸都被吓白了,呼吸急促,整个人瘫软在地上,全身都在颤抖。
他刻意等了半晌没开口,实际是担心把这人吓死。
半晌之后,见此人呼吸顺畅了一些,箫尘才开口问道。
“孤问你,廖春集结大军准备直冲京畿,是受了谁的令?”
想立功的人多了,这种已然命令下达的事根本就不用箫尘问,主动说的大有人在。
反正又不是他们下的令,王爷也说了,只杀贼首,其他人无罪的。
听到箫尘的话,那幕僚身子明显抖了一下,张嘴想说话,却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缓了缓,咽了两口涂抹之后,才声线颤抖地道。
“是,是上面的王爷。”
“王爷?”
欧阳荣闻言,直接一瞪眼,喝道:“大夏只有一个王爷,你他娘的敢撒谎,信不信老子剁了你!”
他这一声就跟打雷似的,那幕僚被吓的面色忽的一白,好悬没直接背过气去。
箫尘瞪了欧阳荣一眼,道:“你别吓唬他,吓死了怎么办?”
欧阳荣闻言,悻悻的一缩脖,退后一步,不说话了。
“你别怕。”箫尘看向那幕僚,轻声道:“实话实说。”
“如果所言属实,孤给你记功,免你死罪。”
一听这话,幕僚眼中忽的生出生的希望,也不知哪来了力气,撑起身子跪在地上,嘭嘭磕头。
“总……廖春和我们提及这事时,都是称呼王爷。”
“但具体是哪个王爷,小的也不知道。”
箫尘闻言,捋了捋下巴,又问道:“北境的梁王,凤尾的英王,还是渭南的?”
“不,渭南的不可能,三代过去了,渭南已无王爵。”
“你不要着急,仔细想想,廖春到底是怎么说的。”
箫尘淡淡的看着那幕僚,对方明显在绞尽脑汁的想。
他要想保命,这就是最后的机会了。
片刻之后,他好似想到了什么,猛的抬头道:“小的想起来了!”
“有一次廖春拜宴,将我们这些幕僚和副将都叫去说北边儿又给了三十万银子和十万担粮草,正好可以扩充兵力。”
“北边!一定是北边!”
听到这话,箫尘双目微眯,仔细的考虑了一下,才开口道:“很好,带下去吧。”
“人好生看着,孤说了,留他性命。”
“是!”
“多谢王爷不杀之恩!多谢王爷不杀之恩!”
那幕僚被拉下去了,下去的时候不断的高喊,脸上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