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未见,闵宁格外生疏,再加上她一战后似有内伤,陈易也不该要得太急,一来二去只两回。
“哼…”
不适应陈易的指尖逗留腹肌处,闵宁闷哼一声,肚子带着紧致的肌肉往里缩了缩,她单手撑着身子,把握片刻后,跟陈易肩挨着肩。
闵宁并没有打掉他的手,反而望着他满身的伤痕,“尊明…”
陈易指尖在腹中线停住,捕捉到她的视线,轻笑道:“无事,一点伤而已,练几天就愈合了。”
普天之下,无论远近,武夫的愈合能力都是极强,轻伤几乎不会留下什么终身疤痕,而有过横练功夫,便是重伤的口子都能愈合干净,除非刻意留着,警示自己或是他人。
闵宁伸出手,想伸过去,却下意识缩回,接着踌躇片刻后,终于抚上,带着点小心翼翼的模样,她这般的表情很是罕见,陈易一下看痴了。
“疼?”
“到底是吴不逾留的伤。”陈易应声说着。
哪怕压到同境,吴不逾终究是曾经的天下第一,满身剑痕不动亦是钝痛,方才不要得太多,也或多或少因这缘故。
闵宁没多少好气,冷冷道:“你不该贪色。”
陈易戳了戳她的腹中线,听她细微发软的闷哼,好笑道:“要不是为了你,再来十回都成。”
闵宁并未做羞涩小女子的模样,只是挑眉斜他,颇有江湖侠女自是大方之意,陈易无意间把她跟殷惟郢对比,后知后觉意识到闵宁竟不会趴在自己身上画圈。
陈易贴近了些,女侠微醇的汗味飘到鼻尖,闵宁皱了皱眉,把头偏了过去。
二人静了好一会,闵宁冷不丁问:
“你之前说你师傅如何?”
陈易愣了下,回忆起方才彼此温存之时,自己无意说到一句,周依棠没有她闵宁温柔。
他也不知闵宁是不是吃醋,便道:“她确实不如你温柔会来事,虽说我家月池英姿飒爽。”
“我家月池都来了。”闵宁的话略带嘲意。
陈易带几分柔和道:“不是我家,还是谁家?算了,不提她了,提了你心又不舒服,你只需知道一件事,我跟你呆在一块,比跟她待在一块要轻松得多。”
闵宁没有来一句“你才是我家陈尊明”,夜色浓得化不开,她的面色有些晦明不清。
陈易温柔把她搂在怀里。
她今夜似乎格外想听陈易讲他跟周依棠的事,想来也正常,闵宁总将剑甲视作潜在敌手,不过幸好闵宁醋劲不算大,到底还是没问跟她舒服,还是跟自己师尊舒服。
半晌后,闵宁又问道:“你如何看吴不逾?”
陈易略加思索,旋即道:“如何看?什么如何看?”
“你到底是剑道后辈。”
陈易想了想后道:“敬吧,无论如何去想,心中还是敬多,而且如果没有他,我纵使解开心中困障,也难悟到这等境界,之前我如临大敌,真到这人死后,才觉剑池一路来,他非敌是师。”
闵宁微微颔首,像是体会到他的心境。
陈易眸光放长,望着天色,不叹不唏道:“不过,人走茶凉,他就这样死了,倒是可惜,就像楼兰剑皇一样,过上几年,就再无多少人记得他的名声了。”
百年之前,那场交替天下第一的当阳湖一役后,剑圣吴不逾便死在人心深处,只剩“剑魔”一点残阳如血。
百年之后,剑魔吴不逾也不复存在……
你封刀也不问故人何在,三秋一过,武林已把你忘怀。
“死不可怕,怕的是有憾。”闵宁低叹一声。
陈易却道:“无论有无憾事,死都可怕,我不会死。”
说着,他攥住闵宁的手,格外严肃道:“你也不会死。”
她似是有些讶异,整夜过去,都没有搭理陈易这句话。
………
天蒙蒙亮,剑池格外安静,没了扰乱天地的剑意,钟灵毓秀愈发突显,朦胧天光下,尽是毛绒绒的清净。
殷惟郢一夜未睡,她把绝剑窟让出来后,便随陆英寻到了一处废弃洞府,彻夜打坐,此刻天地一清,她立于山头的姿仪愈发飘渺,望了眼绝剑窟的位置,本不想去,细思几番后,还是看看为好。
万一陈易说更喜欢她的滋味,闵宁气不过就把陈易捅了呢?
殷惟郢暗暗作想。
草木枝桠交错,一路灌木极多,女冠在崖边探头探脑,眼眸往里瓢。
忽然阴翳处就晃过道红影。
殷惟郢立时一惊,下意识往后一退,脚边踩空,脑子一白,就要摔个粉身碎骨。
那袭红衣探出右手,抓住她的肩头,一把给扯了上来,扶好在地。
女冠惊魂未定,片刻才松了口气,抬头见是闵宁一个人,不禁问道:“他…他呢?”
“还睡。”闵宁淡淡道。
殷惟郢旋即疑惑道:“那你怎么一个人?”
闵宁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