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始安镇,普告万灵。岳渎真官,土地祗灵。左社右稷,不得妄惊……”
她身影似云飘荡,时而袭来这处,时而掠向那处,剑旋如风,元婴亦随她而动。
陆英努力跟上,却欲速则不达,脚步更加混乱,笼罩法台的光华渐渐薄弱。
她惊觉这点,手脚更是慌乱,只见一个心神错乱之际,
剑尖忽然对准殷惟郢。
手脚好似瞬间不再受陆英控制,她脑海顷刻一白,长剑竟朝殷惟郢直贯而出!
轰!
一道雷霆炸鸣于天。
…………
…………
嘀嗒。
像是水滴落下的声音。
殷惟郢浑身酸痛得无以复加,隐隐有酥麻之感,像是被雷霆骤然击中。
女冠勉强睁开美目,只见周遭漆黑一片,近乎伸手不见五指。
漆黑笼罩过来,她下意识起身寻剑,一摸,摸到圆滚滚的直柄物体,猛地一举,却听见嘤咛的一声痛鸣。
“呜…”
殷惟郢愣了愣,再仔细一触,惊觉那根本不是自己的桃木剑,而是陆英的脚踝。
她往四周打量,只见昏黑一片,听见钟乳石滴水的声音,发现自己像是置身于某处洞窟中,
因那一道凝着剑意的雷霆,她们误入秘境里了?
殷惟郢顷刻心有余悸,放下陆英脚踝,往另一处一摸,总算寻到了自己的桃木剑。
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殷惟郢看见陆英的轮廓,按了按额头,回忆顷刻涌现。那关键的一刹那,陆英忽然举剑指向自己,
好似动了…杀心?!
殷惟郢眸光一变,
桃木剑直指昏迷中的陆英。
恰在此时,迷迷糊糊间,陆英悠悠转醒过来,而脖颈上多了一抹冰凉尖锐的触感。
她浑身一颤。
“你想杀我?”
女冠嗓音冰冷,带着难察的愠怒。
陆英脑子一阵晕眩,好似有条长虫在躯壳内爬动,她勉强反应过来道:
“我…我不是……”
“好你个陆仙姑,贵为剑甲首徒,得了‘道心如鹤’的评语,却从中作梗,修道之人竟有如此蛇蝎心肠。”
殷惟郢冷笑着道:
“竟要我与你同归于尽!”
嗓音落耳,陆英震了一震,顷刻清醒过来道:
“不、不…我没有!”
被害得身陷秘境之中,又被她拔剑相向,殷惟郢哪里听得进解释,剑尖往前抵了一抵,陆英脆弱的脖颈顷刻泛起血痕。
这仙姑一出来就跟陈易伱追我逃,更是有意无意地情谊流露,几次三番地想勾引她夫君,如今又在法台上作祟。
新仇旧恨涌上心头,殷惟郢怒声道:
“好你一个剑甲首徒,本道原念寅剑山的山规,以为你与他光风霁月、清清白白,不曾想法台上刀剑相向,竟想夺我道侣,取我代之!
你怎当人弟子的,又怎敢因妒意加害同道,还是说你寅剑山本来就是如此道貌岸然之徒?!干尽偷人之事?!”
劈头盖脸的一通怒焰砸下,陆英本想大声辩驳,可话到嘴边,莫名有些心虚了:
“我…我没有……”
她在心虚什么呢,又有什么好心虚的,陆英为自己的心虚怔了怔,像是为了证明自己不心虚一般,又说了一句:“我真的没有……”
“那就是有!”
殷惟郢怒焰熊熊,搞半天,这仙姑还是想偷人!
好一个大师姐,好一个剑甲首徒……
偷到我太华神女的头上来了!
“若非道士不可杀生的戒律,我合该一剑杀了你!”
重话落耳,陆英心底也冒起了一股无名火。
殷惟郢深吸两口气,见剑尖快戳穿陆英脖颈,她还是理智占了上风,默念起了太上忘情法。
心绪趋于平静,剑尖收回一两寸。
陆英的无名火仍旧燃烧,
她跟陈易本来就没发生什么,顶多…顶多是…陈易偷偷对她有意思罢了,此刻剑尖抵住脖颈,她不退缩,火气反倒更大了。
陆英周身燥热起来,常常平静的心湖竟凌乱如斯,只听她一字一句道:
“好,那就有!”
殷惟郢刚平复下的心湖又气起了波涛,
“你敢有?!”
“我怎不敢有,殷仙姑不是不在乎这一鼎炉么,可他到底是我不记名的师弟,你不在乎……”素来娴静的陆英声声冷笑道:“但我在乎。”
你不在乎,
但我在乎…
话音落耳,殷惟郢人都要气疯了。
搞半天,原来是自己为维护太华神女的形象,让这小浪蹄子觉得有可趁之机!
三夫人,看你教出来的好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