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件诃子裙,自唐朝时出现,没有衣袖,穿上了之后胳膊就没遮掩,还要袒露沟壑的诃子裙。
自宋大兴理学以后,这种裙子便几乎只有闺中会穿。
安后站起身来,双手平放腹前,慢慢道:
“到时你便穿这身赴宴。”
东宫若疏少有的脸颊通红,她长这么大,还真没见多少人穿过这种裙子。
安后的指尖拎起衣裳一角,以温和而不容置疑的口吻道:
“私宴里没有外人,你何其可人,穿上给他看,便能把他的心勾住在宫里。”
“可是…”东宫若疏自然不想穿,犹豫少许道:“太后娘娘比我更美,怎么娘娘不穿呢?”
安后的脸色僵了下。
脑海瞬间掠过一连串难堪的回忆,她眸光阴郁了起来。
看来大气直接的性子,也是有些不好的地方。
会说话你就不妨多说点……
心大的东宫姑娘全然没有察觉安后的脸色变化,反而大胆的打量起她的身材。
宽大凤袍迎风而往后摆,勾勒出丰韵娉婷,身姿匀称间流露着蜜桃熟透的美感,再辅以凝脂似的肌肤,五官更是沉鱼落雁间不失威严,怎么看都是京城第一美人。
察觉到东宫若疏的眼神,太后的眸光更是阴冷,她皮笑肉不笑道:
“若疏,终归是你要嫁给他,等之后本宫召那两位女子过来,你可以从她们问些关于他的事。”
说完之后,安后转过身去。
东宫若疏还想上前问什么,但素心先上前一步,抬手拦住了她。
于是,她只好问道:
“那…娘娘了解他吗?”
“知子莫若母,”这时,安后的脚步微微停住,而后冷笑道:“若疏…待你嫁给他之后,千万不要善妒,他是个天生登徒浪荡子。”
天生登徒浪荡子…
这最后几个字落在耳畔内时,
原本还想说什么的东宫若疏,转眼呆立在原地,一滴滴冷汗冒了出来。
天生登徒浪荡子,常常是那些青楼的嫖客自夸……
也就是说他…
他有女人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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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阴曹地府之后,陈易便看见那阴阳之门外的棺木不见了。
想来应该是被玉真元君带走了,陈易也不过多纠结,在阴曹地府逗留太久,他现在只想回一趟家。
哪怕对于人间来说,只是过了半夜。
但对于陈易来说,却是实打实地在阴间逗留了四五十日。
如今哪怕正值寒冬,可阳间的风一吹拂,陈易都有种暖洋洋的感觉。
带着大小殷回到熟悉的院子里,陈易心头的暖意就更甚。
连看着素来除了胸脯就不怎么讨喜的闵鸣,他都顺眼了许多。
一行四人入了院门,做丫鬟的闵鸣喊了句“老爷”之后,就喊起了大夫人、二夫人。
待到女冠时,自然是一声…
“三夫人。”闵鸣欠身福礼,她从闵宁口中听过一些事。
殷惟郢黛眉微挑。
这也太没眼力见了一点。
看不出来她才是大夫人么?
殷惟郢心中不愉,陈易先求婚的是她,在这之后才是听雪,再加上如今陈易眼中情意已现,怎么看她都是这大夫人。
至于通玄真人,按理来说,连婚未曾订下,别说是“三夫人”了,连什么夫人都不算。
殷惟郢瞥了闵鸣一眼,急于纠正显得自己小肚鸡肠,她不急着说开,而是收回了目光。
是了,怪不得这闵鸣是那闵宁的姐姐,同样都是没什么眼力的人。
她暗暗嗤笑,大步跨过门槛。
若是之后见到姓闵的,她可得让这姓闵的知道,那凡夫俗子沉沦得到底有多深。
姓闵的,会是怎样的反应?
只怕是要哭着求她别斩赤龙了。
殷惟郢泛起些鸡皮疙瘩,一丝兴奋掠过心头。
陈易不知大殷现在什么想法,好不容易回家,他只想好好放松一会。
入了厅堂,还不待陈易去说,小狐狸便小步地给几人点起了茶水。
见她的小脑袋在厅堂里晃过来晃过去,陈易就心头发暖,阵阵温馨涌了起来。
这才是家…
相较之下,地府之行像是漫长的旅途。
陈易想的家其实很简单,就在这院子里,每天起床搂一搂小狐狸,来到院子就能看见周依棠,等吃过饭后,周依棠自然而然地坐到自己身边的椅子上,而小狐狸给他俩点好茶水。
想着,陈易便看向了身边的座位。
像是隐约的心有灵犀,周依棠缓缓走了过去,脚步缓慢。
接着,
大殷极其自然地坐到了那个座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