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易!”
殷惟郢遥遥喊道。
陈易拧转过头,无需多言,便顷刻意识到什么。
“来!”
他一句声出。
如今周依棠以一挡二争取时间,不可能一心二用,那么唯有他能受这加护。
醮坛上,玉真元君与殷惟郢师徒二人一并舞剑,剑锋在半空中连比带划,
“惟我祖师,伏魔大帝,道宗三境,位列九清,为中天万乘之尊,主下土兆民之命。
昔在龙康之劫,时当甲午之年,魔魅兴妖,生民夭阏。”
二人齐声,桃木剑光华内敛,但陈易身上的光华却越来越大。
“一拜伏魔大帝请赐日月北斗甲。”
“二拜伏魔大帝请赐百万伏魔剑。”
“三拜伏魔大帝请赐万硕镬汤、黄金钺斧,杀鬼法,斩鬼方。”
…………
连声的诵咏落下,陈易身上的光华愈发浩荡,赤金舍利子的佛光都被混在了其中,什么百万伏魔剑、万硕镬汤、黄金钺斧等等,陈易看不见,摸不着,只是感觉到自己的感知在不断被放大,不停地放大。
世界的一切好像慢了下来。
自南朝北,一千一百一十六丈三寸处,那里有一处藏经阁,屋角碎裂,其中由左往右数第六百七十九片青玉瓦片,正在从半空坠落……
一切都如这般细致入微了。
心湖间的天眼,此刻大放光芒!
陈易抬起手,惊异于自己身上的变化。
接着,他看向周依棠时,好像看到一剑朝周依棠斩去……
那仿佛是幻觉。
但眨一眨眼,周依棠还立于那里。
下一刻,陈易意识到,那不过是天眼通的显化。
那是天眼通在提醒他。
远处,
先帝察觉到那醮坛之法,他此刻勃然大怒,分出一剑斩了过去。
沛然的阴冥之气如浪涛间袭来。
醮坛加护还未完全,陈易此时若想抵御,那身上光华就会破碎,醮坛加护效果会大打折扣。
而周依棠正欲分心出剑。
恰逢此时,
乳白色的观音法相拔地而起。
竟有人相助。
观音坐莲像与阴冥之气轰然相撞,观音像瞬间被搅碎开来,但见半空之中,长发尼姑的身影在鬼城中被震得倒掠。
独臂女子眉头微蹙。
怎么又是一个女人?
只是还不待她细思,紫气萦绕的天龙轰然扑来,周身风雨交织,电闪雷鸣,森森的鬼气里如有厉鬼们的凄厉哀嚎!
风云涌起,雷霆炸碎层层云雾,周依棠指尖微抬,数以十计的剑气掠出,与雷霆厮杀纠缠。
先帝凝聚威势,整座郢都的森森鬼气都在听其号令,幽冥巨剑乘风而起,气浪波澜壮阔,卷着飞沙走石。
威压之下,整座阎王殿都下沉了几分。
“斩!”
这威力浩荡的一剑要朝抵御天龙的独臂女子而去!
周依棠剑起,欲斩下一剑,便见金灿的龙尾宛如高山般,骇然碾压过来。
两相夹击,她要么硬吃一剑,要么扛住龙尾。
罡风浩荡,小半座鬼城都已经成了废墟,六丈以上的高楼都无一幸免,电光火石间,周依棠已做出决断,一剑斩向碾压过来的龙尾。
两权相害取其轻,她是为剑甲,哪怕剑气斩破护体金光,剑心通明的洞府亦能竭力化解残余剑气。
幽冥巨剑的剑锋以排山倒海之势朝她斩来!
深紫色的剑气瞬间催破了元婴境的护体金光,独臂女子的身影一退再退,嘴角已因这锋芒而溢出鲜血。
周依棠脸色苍白,企图以剑心通明的洞府硬抗这剑气之时。
风忽然停住了。
霎时。
拉出了一条煌煌金线,掠过高空,闪到了周依棠身前。
巨剑骤然停住,震荡开来的气浪足有百丈之高!
亭台楼阁、高楼广厦,都在气浪中摇摇欲坠,随后又一重气浪之下,彻底崩碎飞空。
不知多少楼宇坍塌下来。
那人巍然不动,御风而行,仿佛踏在郢都之上。
先帝的脸庞已逐渐扭曲,厮杀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这重创剑甲的一刻,却被拦了下来。
“你本是锦衣卫,奈何从贼?!”
那九五至尊终于嘶声咆哮,剑锋重重一压。
陈易顶住那威势骇然一剑,周身冒着煌煌光华:“江山社稷,与我何干?”
金石摩擦的轰鸣之声,滋滋地震荡着。
沛然的阴冥剑势在陈易周身光华的消磨之下,一弱再弱。
先帝为免幽冥巨剑在水滴石穿的消磨下,虚握剑柄,将之缓缓拉回。
而那灿金色的天龙则被周依棠那一剑斩中龙尾,鲜血喷涌流出,伴随凄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