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二楼来到了所谓的客房,陈易吟诵开天眼的咒法后环视一圈。
屋内并无什么诡异之处。
这一间小小的客栈,大抵不会有什么能屏蔽天眼的秘术,所以陈易阖拢起了天眼,没再多怀疑。
殷惟郢见他开天眼环视一圈之外,便再没有别的咒法,心里不禁叹息他暴殄天物。
分明已是金丹修为,不说学什么剑仙一气御剑三千里,但一手御五雷正法一手御三昧真火也是好的。
女冠想着便有些艳羡,更有些对陈易的修为不是自己的叹息。
可恨她苦修十数年学来的一身道法,却因修为不足的缘故无处施展。
与武夫越攀登武道,便越臻于一技不同,道佛修行,越是境界精进,所习的术法便越是万千变化。
所以若论厮杀,第六境元婴之前便是术业有专攻,可元婴之后,道佛修行者往往胜于武夫。
山上便常常流传有元婴境与三品武夫结仇,临死一击请神灭杀三品武夫之事。
可见元婴是一道分水岭,若是入了元婴境,修个成百上千年,十有五六会位列仙班。
会后悔的殷惟郢也时常会想,若在地宫之时,自己有元婴境又会如何?
哪怕抵御不住那涂山氏的可怖威压,但走完长生大道也未必不能,反正总不会被他拉扯着下来,这样来那样去地作弄……
那时瑞彩千道,步步生莲,青莲数以百计,出尘至极,然而全被揉得粉碎不说,连花汁都出来了。
回忆起那时的情景,女冠心乱如麻。
她扬起脸看了看忙活着的陈易。
陈易回过头来轻声问:“怎么了?”
“没怎么…”怕被说瞒着他,殷惟郢补充道:“小事罢了。”
许多话她只敢在心里抱怨,不敢言说。
陈易也不知她在想什么,只能体察到她些许的低落,可当下无暇他顾。
门外响起了脚步声。
疯经师出去了一通,稍作观察,此刻去而复返,推门而入。
“看出些什么来了吗?”陈易径直问道。
疯经师搓揉着胡子,摇头晃脑了一会后道:“从这里到那掌柜的房间一共一百二十三步,沿路有三处陷阱,但都一般,无非是这里一根绳索,那里一个铁盆,暗处好像还有飞针。”
听上去都是江湖上防武夫的手段。
陈易顿了顿又问道:“还有什么发现么?”
疯经师鼻子动了动,做了个嗅了嗅的姿势后道:“这儿养小鬼。”
“养小鬼?”
“对,就是拿死去的魂魄来养鬼童,这种手法,一般是失去了孩子的人家,我超度过那么多人,见得也多了。”疯经师不屑一顾地说道。
如今探查过一番,差不多做好准备,陈易心里有了大概。
有了底在行动是好事,若心中无底,胡乱冲杀一通,到最后难免阴沟里翻船,而不到迫不得已的时候,陈易是不会如此。
摸了摸腰上的绣春刀,陈易朝疯经师点了点头。
疯经师早就想乱杀一通了,若不是因为陈易提议,他才不愿废了巴脑劲地各处都探查摸索一遍。
陈易回过头看向殷惟郢,轻声问:
“你留在这吧,各处符箓已经布好了。”
按疯经师的描述,通往掌柜房间的路上留有陷阱,陈易不免担心江湖经验不足的女冠中招。
虽然不是护不住她,但最得小心为好,与其如此,倒不如在她身上留一道剑意,就让她在这待着。
殷惟郢对陈易的安排并无反对,她垂眸了一会,犹豫了下后道:
“那你便早去早回。”
她这话并不是下意识说的,而是思索之后开的口。
陈易点了点头,阖上房门退了出去,当他的身影消失的那一刹那,殷惟郢松了一口气,他在时,她便不住地胸腔沉沉,寒毛好似时刻都会倒竖。
他一离远些,或是睡着的时候,她便能轻松些许。
可松了这口气没多久,望见周遭昏压逼仄的环境,好似不知何时会燃起鬼火,殷惟郢泛起些鸡皮疙瘩,不自主地看向门外,盼他早点回来。
灰黑狭长的廊道里,陈易与疯经师一前一后地行进着。
通过栏杆缝隙,可以看见客栈一楼的景象。
不久前站在一楼时看不到,可如今自二楼看去,竟可看见那些饭食里飘着古怪的白气。
这看上去像是饭菜热腾腾的喷香。
但从再仔细看,更像是拜坟时烧起来的白烟。
而嗅到这些白气,便对那些食物大动食欲………
这种白气只出现在肉食之上,而素菜之上却半缕都没有。
“那是浊气…好浓的浊气。”疯经师传音入密中,响着啧舌声。
“浊气?”
“肉本身就有浊气,而素本身就是清气,浊气会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