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相伴,陈易心也宁静了些。
三人静静在湖畔边坐了好一会,期间什么也不说,可赏着湖景,心头泌着凉意,什么焦躁不安都随之远去,细雪自远远的天边落了过来。
白茫茫的斑点落在湖面,顷刻既化,涟漪荡漾,微波一圈推着另一圈,若说少女像是顷刻花那般,那么女冠便是着雪下的涟漪潋滟,波光明净。
二女坐在一旁,哪怕是不看她们,陈易心头都如同流过湍湍清水。
过了好一会后,陈易开口了:
“那时你为什么愿意嫁给我?”
殷惟郢微侧眸来,嘴唇抿住,像是不知从何说起。
而殷听雪看见,便帮着稍稍解围道:
“话说惟郢姐…为什么把我给带上了?”
之所以这样一问,一是帮殷惟郢解围,二是小狐狸自己也是心有困惑,稀里糊涂地就答应了这订婚。
小殷问话,大殷没那么紧张,她缓解了些无明畏惧,曼声道:
“你给我举孝廉,我顺水推舟给你举一回。”
殷听雪意外地眨了眨眼睛,她本能地觉得,女冠没说真话。
瞧着她耳朵似动非动,殷惟郢就心慌,她转过脸,便见陈易意味深长地问:“哦?真的吗?”
殷惟郢脸蛋滞涩一下,最后泄气般说道:
“我…我怕你临了改口不答应,就把她给带上……”
“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陈易嗤笑了一句,不过温柔地抚摸起她飞瀑似的秀发。
他一触碰,殷惟郢敏感地缩了下,但没有挪开。
陈易挽起她的发梢,在手里缓缓梳理着,想了好一会后道:
“真要嫁给我?”
殷惟郢听到后,以为他不乐意,转过脸紧张道:
“你…你非要我给你当一辈子鼎炉么?”
陈易愣了愣,明白她误会了,反笑起来道:
“难道做了妻就不是鼎炉了么?”
殷惟郢脸色微微泛白,她知道陈易不会这样放过自己,暗暗苦涩。
所谓是妻是妾,说到头来,不也还是他的女人,也得任他爱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这种无法无天的人连太后都敢顶撞,又何况是妻比妾贵的世俗之见。
冷月在前,波光碎影,殷惟郢眸光黯淡下来,忙活半天,踌躇许久,到最后也是照样的结果,没有变化,真让人无力。
她就这样静静地看着湖水,看着细雪融入水中,好半晌才幽幽一句:
“我便是怎么样,你都不喜欢,若你不喜欢,又何必吊着我,早说便是了。”
“但我挺喜欢。”
殷惟郢停了下,瞳孔微缩,有些滞涩地把脑袋转了过去。
陈易没有看她,仍然温顺地梳理她的秀发,良久后道:
“我先前说过,你要努力让我喜欢才行,现在…我确实挺喜欢。”
她的指尖轻颤,薄唇努了努,好像想说了什么,水波似的喜色荡漾开来,这时,飘雪纷飞着。
好半晌后,她终于意识到自己误会了那句“真要嫁给我?”的意思。
殷惟郢别过脸不看他,冷哼一声道:
“我是你鼎炉,不嫁给你,还能嫁给谁么?”
话刚说完,向来拎不清的她想到,如今自己到底是嫁为人妇,还是嫁作道侣?虽然相近,却又是天壤之别,她希望是后者,可他在成仙之事上从来都不愿松口,这个时候,她莫名就悲从中来,后面的语气也弱了。
雪下得比先前大了些。
人妇不过是生儿育女,道侣却是要同道中人,殷惟郢心事思忖繁多,实在理不清晰。
而陈易也没有说话。
在一旁不知当了多久的小电灯泡的殷听雪左看看、右看看,见二人一时又无话可说,便心觉不好。
于是,她从中调和着说道:
“也就是说,现在陈易是…喜欢惟郢姐的对吧?”
少女很有小心思地对陈易直呼其名,而不是喊他夫君,以此营造出那二人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气氛。
陈易扫了殷听雪一眼,而后点头道:
“确实挺喜欢了,只不过……”
“只不过?”殷听雪问道。
大殷没有去看陈易,只是悄悄竖起了耳朵。
“只不过她太自我了些。”
陈易如实地说着,而后道:
“说实话,我也是个很自我的人。”
殷听雪怎么不知道,若不是如此,陈易的我执就不会这么深了。
而且惟郢姐也反抗不了陈易,只能像她一样不断地给他让步。
殷惟郢垂着眉宇,面色微苦,许是氛围尚好,哪怕是无明在前,她也鼓起勇气问道:
“我这样自我,你便不喜欢了,是么?”
“哦?不是。”
殷惟郢本来做好被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