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姆罕见地露出“震惊”的神情,他的表情像是听到了世间最不可思议的事情,这让达冯爵士顿时哈哈大笑。
“他还希望我们告知克莱勃公爵,不要继续向奔流城砸野火。詹姆,要不是我知晓黄鼠狼家的贪婪,我差点怀疑他已经偷偷投靠了鳟鱼。”
营帐内仿佛被寂静笼罩,只有那偶尔传来的呼吸声在空气中微微荡漾。
詹姆爵士微微摇头,打破了沉默:“看来艾蒙侯爵并不反对你的安排。”
达冯爵士拿起酒杯,喝了一口,耸耸肩,道:“他只在乎他的奔流城,两千兵士换个大城堡,他肯定是觉得很划算。”
艾蒙侯爵带来生力军几乎和送死没有区别,詹姆爵士虽然很想阻止,但他知晓这是西境守护和孪河城侯爵达成的交易,自己无权干涉。
纠结了下,詹姆爵士揉揉眉心,道:“或许我可以找黑鱼谈谈。”
闻言,达冯爵士怔了怔,他略微思考了下,道:“你想跟他谈判,你尽可以去试………但我认为只是浪费口水,你也别抱有什么期望,很显然,布林登·徒利是要跟我们死战,这谁都能看得出来。”
“至少鳟鱼的兵士也不好过,黑鱼是一位好骑士。”说着,詹姆爵士从椅子上起身。
随后,他问表弟:“离下一次攻城还有多少时间?”
达冯爵士看着仍是那么………天真的表兄,摊了下手,道:“你最多有两天的时间,时间拖久了,再多的赏金也无法让佛雷家兵士再次鼓起拼命的勇气,我也不想让鳟鱼多休息。”
詹姆爵士来回踱了几步,道:“等奔流城下都是河水,你想好怎么打了吗?”
“那是鳟鱼自己挖的,它又不是腾石河和红叉戟河,再说了………对着城门的座石桥可不会淹在水里。”
达冯爵士也站了起来,他伸手抓着詹姆的臂膀,凝声道:“我的表兄,我没有泰温大人的睿智,我能想到的都是笨办法。我们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到时候………我只能命令兰尼斯特兵士冒着鳟鱼的石头和箭矢,填沟和架木桥。”
詹姆爵士拍拍表弟,道:“你已经做的足够好了,我会尽力说服布林登打开他的城门。”
达冯爵士哈哈笑,笑声中却带着一丝无奈:“无所谓,你就当试试吧。我已经以西境守护之名,命令金牙城(西境扼守河间地的要塞)里剩下的新军前来支援了,能有三千多兵士,应该过几天就能抵达这里。”…………
詹姆爵士其实也没报多少希望,但他派去的人回复,布林登·徒利答应了见面的邀请,地点在城门前的石桥之上。
…………
第二天清晨,天空呈现出一种澄澈的淡蓝色。
一座古老而坚实的石桥横跨在奔流城西边的壕沟之上,正对着雄伟的城门。
石桥的石板上还残留着夜晚的露水,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咯哒咯哒,詹姆爵士挺腰坐在马鞍上,身下马儿踱步前行。
石桥的尽头是身穿着黑铁铠甲的布林登公爵,他胯下的栗色战马披着红蓝马衣。
两人在石桥的当中停下了身下的马儿,詹姆爵士从布林登那张脸棱角分明的脸上感受到了对自己或兰尼斯特的仇恨。
他们两人曾经无所不谈………
詹姆爵士压下忽然纷乱的心绪,朝黑鱼颔首致意。
黑鱼凝视了会儿他,沙哑且略显苍老的声音响起:“弑君者。”
詹姆爵士心情复杂地挤出一丝微笑:“黑鱼,感谢你答应我见面的邀请。”
黑鱼打量了下他,道:“我答应见你,只是以为你很怀念奔流城的地牢,你的牢房我还留着,并且还特意让人换了干草。”
闻言,詹姆爵士晒然一笑:“谢谢关心,可我一点都不喜欢那里,尤其是当时锁在我旁边的粪桶。”
停顿了下,他脸上的笑容一敛,正色道:“布林登·徒利,我是为奔流城仅剩的生者而来,鳟鱼家的骑士、兵士和仆人,包括你。”
他的语气变得诚恳:“我是为了拯救能活下去的人。”
布林登紧抿的唇畔掠过嘲讽,道:“还真是好笑,你还是耍你们最擅长的阴谋诡计吧,这才是兰尼斯特。”
“兰尼斯特和徒利之间的仇恨来自战争,我们没有不能和谈的理由。”
顿了顿,詹姆爵士郑重地道:“黑鱼,你可以相信我的诚意,我以我的荣誉向你保证。”
“你的荣誉?你知道荣誉是什么吗?”
先是嘲讽了下,不待詹姆回应,布林登又道:“若是艾德慕和罗柏在战场上死于兰尼斯特的剑下,我会钦佩,但他们均死于兰尼斯特肮脏的阴谋里………我的体内,如今只有仇恨之火在燃烧。”
“据我所知,兰尼斯特并未参与那些事………”
未待詹姆说完,布林登怒声打断:“自始至终要置徒利-史塔克于死地的敌人只有兰尼斯特,而且亲手抓到过泰温收买的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