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君长离的注意力全在筛盅上。
她的听力极好,也清楚杜徽的赌术超群,对于普通人来说,已经是登峰造极。
“小。”
她清淡如水的嗓音,在赌场里缓缓响起,好听得如同是山涧的清泉。
小厮们纷纷望向杜徽的筛盅,等待着答案揭晓。
每个人都屏住了呼吸,连眼睛都不肯眨一下。
傅瑞海皱着眉头,神情凝重地望着杜徽。
杜徽的嘴角微微翘起,朝他回了一个安心的眼神。
“不好意思,君小姐。我摇的是……”
杜徽一把揭开筛盅:骰子是一点,小。
“怎么可能?为什么会这样?明明我摇的是六点,大呀?”
他惊讶的眼神看向君长离。
君长离弯了一下嘴角,“轮到我摇了。”
只见她拿起筛盅,直接盖在那颗骰子上,动都没有动一下。
她挪开手,朝杜徽抬了抬下巴,“猜吧。”
周围的小厮又开始小声蛐蛐。
“妈呀,这还用猜吗?骰子都没有动,肯定是一点,小呀!”
“难道君小姐是想让杜徽赢?”
“估计是想给傅瑞海一点儿面子,打成平局,握手言和。”
“对对对,我也觉得是这样。毕竟他们今后是一家人,利益绑在一起,怎么可能撕破脸?”
“啧啧啧,我还以为君小姐有多厉害呢?结果,她也不过如此。”
……
“决定了吗?猜大还是猜小?”
君长离问这话的时候,杜徽的脸色跟吞了苍蝇一样难受。
“君小姐,你是故意跟我打成平局吗?”
杜徽还沉浸在刚才的失意当中,暂时还没有抽离输掉一局的消极心态。
“你直接说答案就好,逼逼赖赖那么多。别忘了,在赌桌上说得越多,输得就越多。”
她催促他,还不忘埋汰几句。
杜徽长舒一口气,“小。”
周围的小厮皆是紧张兮兮的表情,注视着筛盅。
当君长离揭开它的时候,再次给了杜徽一记暴击。
那颗骰子,居然是六点,大!
“怎么可能?不,一定是你出老千了!”
杜徽不服气,他不相信自己会输给一个女子。
赌术,是他的专长。
“再来一次!这次,我们各自用6个骰子,谁摇的点数多,谁就赢。”
杜徽有点儿急了,猜大小输了,又想换个游戏规则来挽回面子。
“好啊,随你。”
君长离这种坦然大气的姿态,直接让杜徽破防了。
他自乱阵脚的模样,更是衬得君长离云淡风轻,游刃有余。
两人各自拿了一个筛盅,配上6个骰子。
杜徽拿起筛盅,各种花式摇,摇得跟跳大神一样。
等他摇够了,将筛盅放在桌上,君长离才拿起筛盅,随意一摇就放在了桌上。
那敷衍一摇的招式,活生生地把杜徽衬托成了智力250的傻缺。
周围的小厮继续蛐蛐。
“今日一战,杜徽是拿出了百分之百的战斗力。”
“平日里,什么时候见过杜徽如此卖力?”
“唉,看样子,君小姐这一回要输了。”
……
杜徽终于找回了信心,“君小姐,刚才的两局,我并未拿出自己真正的实力。这一局,我们定生死如何?”
“可以,赌什么?”
君长离懒懒散散靠坐在椅子上,等着他开口。
“如果你输了,就离开赌馆,今后不再管我们。如何?”
杜徽得意洋洋地朝她瞟了一眼,决定用这一局找回场子,证明自己的实力。
她点头同意,“那你呢?你输了又如何?”
“我技不如人,自然是离开赌馆。”
“我失去整个昆仑的赌馆,你却只是离开这家赌馆。赌注是不是不太合适?”
君长离微眯起眼,“你要是输了就自废内丹,从此不再进入任何一家赌馆。敢赌吗?”
杜徽犹豫了。
毕竟不是嘴上说说,过过瘾,自废内丹后一切都得回到起点,需要重新修炼。
他看了看傅瑞海,收到必须赌下去的命令,最后只能硬着头皮上。
“赌就赌!”
杜徽揭开自己的筛盅,里面是6个六点,已经是最大数了。
他笑了笑,“君小姐,不好意思,这次是我赢了。”
就算是她也摇到最大数,那也顶多是打个平手。
君长离伸手揭开筛盅。
周围的人都倒吸了一口气凉气。
“天呀!我是眼花了吗?”
“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