鸠摩智站定身形,伸手点穴止血,怒道:“当年慕容先生所钦仰的,是六脉神剑的剑法,并不是六脉神剑的剑阵。天龙寺的这座剑阵固然威力甚大,但充其量,也只和少林寺的罗汉剑阵、昆仑派的混沌剑阵相伯仲而已,似乎算不得是天下无双的剑法。”
枯荣大师觉得他所说确然有理,无话可驳。本观却冷笑道:“剑法也罢,剑阵也罢,方才的比试,明王可服?”
鸠摩智脸色一变,怒意横生,忽地大袖一拂,将地上的藏香齐齐折断,随即双掌重重推出。枯荣与四大高僧同时感到各有两股内劲分从不同方向袭来,当中所带火焰刀之威猛竟然远胜先前,且蕴含巨大杀意,大轮明王显得动了真火。
众僧均觉其势不能以六脉神剑的剑法挡架,都是双掌齐出,与这两股掌力一挡。
闷响声中,除枯荣大师脸色骤变外,其余四僧均是身子一晃,口中鲜血狂喷,被火焰刀劲给伤了经脉。
鸠摩智一招得逞,不由得哈哈狂笑,说道:“六脉神剑,不外如是!”
话音未落,忽又隔空连劈数刀,织成刀网铺天盖地地朝五僧袭去,其威势之强,竟是一浪盖过一浪。
江枫深知五僧的能耐已穷尽,就算枯荣大师能接下这几刀,四大高僧却是非死则伤,再不能袖手旁观。当下食指一点,施展商阳剑法,隔空迎向火焰刀网。
这一式剑法饱含至刚至阳的九阳真气,较一阳指力更加凌厉雄浑。刀剑二气相碰,密不透风的火焰刀网居然被硬生生破开一个大洞,往四面八方溃散而去。
鸠摩智本已胜券在握,料不到场中横生突变,不敢硬接商阳剑气,只得凌空一个翻身,险险避开。
剑气长驱直入,轰中大雄宝殿尽头处的一尊三丈高佛像,黄金打造的佛身竟然在脆响声中被炸得粉碎。
“是谁?”
鸠摩智面色大惊,举目四望,天龙寺四大高僧连同枯荣大师在内,无不惊慌失措,万料不到寺中竟然还藏着会使六脉神剑的高手。大殿两旁的众僧侣虽然亦觉吃惊,但修为尚浅,反而迷茫者居多。
江枫伸手推开身前的僧侣,缓步上前。
枯荣大师向来沉稳,亦忍不住惊呼道:“你何时习得六脉神剑?”
江枫故意应道:“师祖曾经说过,这六脉神剑并非什么不传之密,只要是天龙寺弟子,悟性足够,人人皆可习之。怎么这么快便忘了?”
枯荣大师当然知道江枫是在胡说八道,自己自然是不曾说过这样的话,他略一沉吟,已知定是方才五僧修炼之际,浑然忘我,被他偷习而去。但对方明明不会一阳指,且在如此短的时间内竟然将剑法习成,这委实也令人难以置信。
四大高僧面露惊惧之色,彼此对视,一时间瞠目结舌,不明究理。大殿两旁的众僧侣亦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师祖何时立了这个规矩,为何自己连六脉神剑的威名都没听过,更惶论看上一眼。
鸠摩智却只道枯荣大师及四大高僧说谎于他,按倷不住道:“什么家传武学绝不外传,就连天龙寺一名小小的寻常僧侣也能学得,我大轮明王不远千里前来求取,居然被拒之门外,是何道理?”
江枫不待五僧开口,上前两步笑道:“和尚你耳朵聋了么?我方才明明说了天龙寺弟子且悟性极高者方可学。至于你嘛,悟性勉勉强强,如果愿意改拜天龙寺门下,认我当师傅,再向这几位大师磕头叫上几声祖爷爷,那六脉神剑的剑谱或许能给你看上一看!”
鸠摩智身居土蕃国国师之位,地位超然,平日里受人尊敬,向来不可一世,何曾受过这等污辱。纵使佛学修为精深,也忍不住怒极出手。
“小和尚不知天高地厚,再接我的火焰刀!”
他右掌狂劈,一道炽热火劲隔空射出,此番盛怒之下出招,杀意大盛。已全然不像先前与五僧比试武艺般,完全是竭尽全力,不留半点余地。无形刀气缺少碧烟的提示,更是凶险诡异。
五僧俱是功力高深之人,光凭感受的那份压迫与气势,已知鸠摩智的这次出手更胜先前,无不在心底暗暗替江枫捏了把汗,揣测着易地而处,自己是否能在此招之下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