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的闲适是相对过去几年征战的岁月而言,身为君主,据有关中、陇右、巴蜀之地,他每日所要处理的事务不知凡几,只偶得闲暇无事尔。
这不,贾诩不急不缓的踏入屋内,向刘璋传递了一桩消息:“明公,甘将军上表,言是凉州黑狼羌反,破坏郡县,荼毒生灵。”
“着兴霸讨定便是,吾不是给了他自擅之权吗?”刘璋懒洋洋的回了一句。
贾诩闻言淡笑一声,他拱手道:“甘将军在表奏上言明,他已经动兵了,想来不日就会有捷报传来。”
“嗯。”刘璋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对于去岁讨定的陇右,出现羌人反叛的事情,这段时日来,他收到过太多次的同类消息,已经有些免疫了。
去岁他大军在时,羌人们一个赛一个老实,而今他大军引去,只留下彭羕、段煨等人留守,羌人们又是一个赛一个不安分了起来。
羌人好叛,无顺服之心。这既是羌人的天性,也是羌人部落出产不足以供给,只能外出劫掠,由于客观事实所造成的问题。
而对于羌人部落的反叛,刘璋只有一个字,那就是枭首羌人渠帅,留下老弱病残来压榨,既是赎买羌人犯下的过错,也是榨干羌人部落的最后一滴血,让羌人部落做到物尽其用。
贾诩通禀完毕,他随性入座,和刘璋闲扯道:“由于甘将军近来屠戮了不少羌胡部落,且每战甘将军都是先登陷阵,死不旋踵,所击无有不破……不少羌胡部落畏服甘将军的骁勇,给甘将军起了一个威风凛凛的外号。”
说到这里,贾诩打了一个哑谜,等着刘璋的垂询,而刘璋也顺应了贾诩的想法,给出了垂询的话:“是何外号?”
“神威地将军!”没有过多的挑弄刘璋的好奇心,贾诩直言道。
“神威地将军。”刘璋闻言失笑,他追问了一句:“如何取了个这般的外号?”
贾诩解释道:“盖因甘将军所统大半为步卒,列阵守御有若泰山之固,行军冲锋有似林火之疾,所以羌胡辈便以甘将军为神威地将军。”
“嗯。”刘璋颔首,如此听来,羌胡给人提取外号,却是有章可循:“吾记得马孟起在羌胡中有神威天将军,而今兴霸为神威地将军,倒是凑了一对。”
“是凑了一对,有二位神威天地将军,陇右羌胡宾服之日不远矣。”贾诩说了一句讨喜的话。
“诸夷宾服,内外相安……若天下能如此,吾愿足矣。”刘璋回了一句,发出了一声期望的言语,同时也是他的目标所在。
贾诩拜服道:“明公志存高远,所谋甚大,臣下叹然。”
白日的时光总是很短暂,夜色降临而下,在无有电力的古代,长安城笼罩在了一片黑暗之中,唯有几处屋宇灯火辉煌,其中就包括长安的官舍。
官舍之中,刘璋未曾入睡,他静然的望着案几上的几页略微有些发黄的薄纸,目光投入其上,神色中若有所思。
“夫君,这是何物?”黄婉,刘璋的妻,见刘璋久久不曾上榻,于是她过来瞧瞧情况。即见到刘璋神色投注于案几上的几张有类帛绢,却比帛绢轻薄的物体的时,自然的问询上了一句。
“蔡侯纸。”刘璋上手,拿起一张发黄的薄纸,向着黄婉递去。
‘蔡侯纸?’黄婉接过刘璋递来的薄纸,轻轻的摩痧了起来,感触着夫君所言蔡侯纸的质感,片刻后她摇了摇头嗔道:“夫君莫要诓我,蔡侯纸却是做不到这般轻薄,也没有这么白洁。”
刘璋轻笑一声,他解释道:“是蔡侯纸,不过是经过蒲元等大匠改造过工艺的蔡侯纸,所以才能如此轻薄,只是还不够洁白。”
在工业时代生活过的刘璋,对面前的发黄薄纸确乎还不够太满意,毕竟他是见过工业造出来的白纸,洁白无暇,平整至极,远不是面前的发黄薄纸所能追得上的。
“不够洁白。”黄婉歪着脑袋,露出思索的模样,片刻后她笑道:“夫君,比起以前的蔡侯纸,眼下的蔡侯纸已是洁白不少了。”黄婉说着宽解的话,为面前的发黄薄纸辩解了一句。
“也是。”刘璋点头,面前的发黄薄纸的确比以前的蔡侯纸进步不少,这也是他为何要求蒲元等大匠改进蔡侯纸造纸技艺的缘由,早先的蔡侯纸实在是难以用于书写了,实在不利于知识的传播。
思索了片刻的刘璋,回过神来的他,见着黄婉依旧陪侍在一旁,他下意识的问询道:“夫人为何还不入睡?”
黄婉脸色一红,露出少女的娇羞,遮掩着说道:“夫君即是不睡,妾身自当陪着夫君才是,如此才不失妇德。”
“哦,原是如此。”刘璋眉宇一弯,促狭的笑了起来,直勾勾的盯着黄婉,打量的黄婉面色越发羞红,身姿局促。
片刻后,刘璋起身,牵起黄婉的柔夷,二人一前一后的踏入卧室,随着一声嘤咛,天穹的钩月为乌云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