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当!”
一件精美无比,价值非凡的瓷器,重重的砸在地面上,刹那间便碎为了一地的残渣碎片。
“该死!”
“该死!”
“那个老家伙,到死还想拉我一起!”
乾雍站在奢华的大厅之中,双目赤红的看着周围的一切。
此刻的他,显然已经是没有了林宇当初所见的雍容华贵,那额头上鼓起的青筋,还有满是血丝的眸子,完全没有了太子的威严,更像是一名恼羞成怒的败犬一般。
“陛下,现在与其在这里发泄,倒不如早点做对策和准备,虽然乾月公主因为遗诏的原因现在占据了大势。”
“不过我们这么多年的经营,也不是无用功,现在朝中还是有许多人都在支持我们,只要妥善处理,未尝这也不是我们的机会。”
一名体型消瘦,身穿青色玄服头戴高冠的老者,神情肃然的向着乾雍拱了拱手,也不管乾雍有没有登基,已经转口称呼陛下了。
听到老者的话,乾雍微微喘息着,那略显狰狞的神情,逐渐收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逐渐恢复了平静。
“太傅所言极是,乾月如今根基不稳,除了占着大势之外,根本就无法和我们相比。”
“传京都太守尹正,还有守备军张虎,户部尚书刘...”
乾雍一连串说了数个名字,每一个都是他这些年一直扶持上位,或者是拉拢过来,忠于自己派系的人。
在太子之位上足足呆了三十年,乾雍完全有着大量充足的时间,去和这些官员进行联络,扶持自己的死忠上位。
和乾月所比起来,真的就像是他所说的一样,除了占据着一个遗诏大义的势头之外,再无什么特殊的实力支持她。
和根深蒂固,经营多年的乾雍比起来,着实是要弱上不少。
看着太傅离去的身影,乾雍的目光越发的深邃狰狞了起来。
‘这个皇位,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
皇宫,平阳宫。
“父皇...父皇...”
乾月躺在床上,原本就清瘦的脸庞在这两天经历了接二连三的打击之后,更显得消瘦,下巴的轮廓都微微变的有些尖了起来。
看着床上的乾月,林宇给她掖了掖被子,目光有些深邃。
在乾月接旨的那一天因为伤心过度昏倒之后,这些天以来,一直都睡不安稳,每每睡下没有多久的时间,便会因噩梦而惊醒,独自啜泣。
对于这种情况,林宇自然是一直守在身边。
所幸打坐也相当于是休息,倒也不是什么负担。
“公主,公主...”
林宇轻轻的摇了摇乾月,轻声唤着。
一会儿的功夫,乾月便从噩梦之中缓缓醒来,看着眼前的林宇,一抹晶莹的泪花从眼角缓缓滑落。
“什么时候了,小恒子。”
乾月的声音有些沙哑,精神也十分的萎靡。
“已经快天亮了。”
林宇半搂着将乾月扶起来,递了一杯水过去。
接过水的乾月,神情略微有些呆呆的看着床边,似乎在发呆,完全看不到曾经那个活泼开朗的模样。
“喝点水吧殿下。”
林宇的声音,将她唤回,下意识的举起杯子抿了一小口。
“小恒子,现在外面怎么样了。”
“整个乾京都,都在议论纷纷,乾雍那边暂时还没有什么动静。”
曾经的太子乾雍如今按照遗诏已经被黜为了庶民,自然是不用在用什么敬语。
听到林宇的话,乾月的视线又开始有些放空,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面对乾月这个样子,林宇倒是也没有再说什么,毕竟从一个被人宠爱的公主,转眼之间便要扛起整个国家的重担,这个转变显然不是几天的时间就能够接受的。
特别是,她还刚刚失去了自己的父亲和兄长,这就更难抹平了。
半晌,乾月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你说,我真的能够按照父皇所想的那样,成为一代女帝吗...”
“乾雍他从小就学习治国御下之道,更是经营了多年,而我....只有你还陪着我。”
虽然乾月从小就备受乾元的宠爱,大部分的事情也都由着她的性子,可是这并不代表着乾月对于这些事情不了解。
出生于帝王家,哪怕是耳读目染,都足以抵得上普通人不知道多少年的见识。
她所担心的事情,也并不是不无道理。
乾雍的多年经营的班底,不知道是她的多少倍,在这种局势下,就算是她登基,只怕手下都不会有多少的大臣前来上朝。
她这个女帝,等同于是说形同虚设。
可是面对自己父皇临终的最后遗愿,乾月却是如何都不想放弃,只是对于这般处境,她有些不知道该从何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