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个字说出口时,在场除了桑槐和庞奇之外,李琪与炎明奚都显得极为惊讶。
似乎看不出来,严如晖事到如今还有什么说谎的必要,更听不出在他讲述的这整个故事之中有哪里设计了谎言之处。
夜魔案中的几大疑点问题,严如晖都已经给出了解释。
杀死使团官员是为了保住妻儿性命,绑架欧阳晋三人是为了要挟其他当年的背叛者,而他儿子的死亡只是一个意外,吉玛因为儿子的离世发狂,先杀死了内室中那些用作实验的野兽,然后扯断自己的手臂,“自戕”身亡。
严如晖是受制于人,不得不行杀人之时,真正的罪魁祸首是大景!
同时,大景国狼子野心,正在酝酿一场覆灭整个大乾的席卷计划!
杨宣因为击杀了严如晖和吉玛的儿子,遭到严如晖的报复中了蛊毒,幸得库尔吉舍命相救,但如今仍是生死未卜。
一切似乎都有了合理的解释,本不该再存在什么“撒谎”的因素在。
若说一定有,那就是严如晖到现在都还没放回欧阳晋三人。
但要想通这个问题,其实也不难。
他们三个可能被交给了大景苗寨来的人,严如晖只是负责抓捕豫州的叛徒,剩下的其余人则交由苗寨本部的人去办。
而苗寨人需要欧阳晋三人,换言之,三人其实是在苗寨人的手上!
那严如晖还有什么可能撒谎?
炎明奚大为疑惑,不禁问道“徐安,你这话什么意思?他还有必要撒什么谎?”
徐安沉声道“他有必要!非但在撒谎,而且由始至终都在撒谎!除了他和吉玛的故事之外,其他的所有事都在撒谎!包括他们杀人的动机和此时此刻出现的用意!”
听此,严如晖笑了,却笑得有些释然的样子“徐大人是在说笑吗?严某撒什么谎?你有何依据说明我撒了谎?”
徐安直勾勾望着他,沉默了片刻,才道“本官只说两点就够了!吉玛为什么要自断左臂而亡?两位令郎的死因,又是什么?”
严如晖和吉玛的儿子是连体人,有两个头,因此严格来说,他们是兄弟俩。
“千万不要跟我说,吉玛是接受不了令郎的死,而选择自残而死的。而杨宣又有何能力杀死一个被蛊虫寄生的苗疆人?两位令郎当真是被杨宣和禁卫杀死的吗?”
他补充了一句,正襟看着严如晖。
严如晖沉默,并没有选择开口,似乎无法开口的模样。
倒是庞奇适时说了一句“说起来,那日大人和小医仙亲自去验尸,倒还真的没有提过那只严知府两位公子的死因。”
他本想说“夜魔”,但念及严如晖在这,又立马改变了称呼。
这个问题,徐安不及开口,桑槐已经接话道“我在验尸时,并未详细解剖他们兄弟俩的尸体,只因不用解剖我就已经知道他们的死因。他们正面没有明显的伤痕,后背却有三道致命的爪痕,直接从背后抓破了他们仅有的一颗心脏。”
此话说完,徐安也才开口道“可那具尸体我们大家都看过,他们身上覆盖着某种鳞甲,许是受蛊虫变异而衍生出来,防御力极强。寻常人是无法轻易破开那道鳞甲的,包括杨宣在内!而且杨宣用的是刀,但造成他们兄弟死亡的原因却是爪伤!”
“单凭这点,严知府就说了谎。你隐瞒了令郎的真正死因,微妙的是你似乎并不介意被我们看穿猫腻,这是为什么?”
严如晖此时变得极其的平静,道“徐大人说我是为了什么?”
“原因只有一个!你故意布局,又故意露出破绽,想变个方式告诉我们真正的实情!两位公子不是杨宣所杀,而是吉玛自己出的手,她杀死了自己的两个儿子!而在整个过程中,你是完全知情的,且是默许。对吗?”
“我和吉玛为什么要杀死自己的儿子?我们将他们兄弟看得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要,为了他们俩,我们甚至不惜绑架杀人,为什么要杀死他们?你告诉我!”
严如晖听了,忽然变得有些激动起来。
徐安看着他,却是冷静道“表面上看,你们确实没有弑子的理由,但你们已经为他们付出了太多,为他们承受了太多。如果是为了帮助他们解脱,那吉玛出手也就不奇怪!”
“你们对蛊虫的研究已经失败,蛊虫寄生之后,不喝人血根本就无法生存。这些年你们不断地尝试,用尽各种办法企图改变这个弊端,更不惜在他们身上实验,导致他们身体发生了变化,长出了鳞甲。可想而知,在这个过程中,他们兄弟承受了多大的痛苦。”
“加上他们已经有过无数次自杀的经历,早就有求死之心。你们毫无办法之下,又不愿他们再这样人不人鬼不鬼地活着,下定决心替他们解脱,也就不难理解。不过,如果只是为了帮助他们解脱,你无需安排这么大个局。更无需指认杨宣是杀害他们的凶手,也无需对杨宣下蛊!”
严如晖微微抬头,呆呆看着李宣,忽而叹气道“你看出来了,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