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吉玛会消失的原因。而她一边在暗中照顾两位衙内,一边学习大乾的文字和书画,却不能出现在人前,便只能由你带着她的书画去登楼。所以,你严如晖才有了“才子”之名。可事实上,书画却是你的妻子吉玛所作。”
“我说得对吗?这份档案文书上,便有吉玛当年难产死亡的记录。”
被徐安藏起来的那具尸体,便是严如晖和吉玛当年的孩儿,也是那只在杨宣手下被击杀的夜魔。
在他和桑槐第一次见到尸体时,一眼就看出来,那其实是两个人,只不过是天生连体而已。
连体人出现,在思维开放、文明的现代都不免遭遇歧视,更不必说在封建体制下。
因而,严如晖夫妇将那个孩儿隐藏起来,倒也无可厚非。
这一番话,似乎戳中了严如晖心中的某根刺,令他的脸不禁有些扭曲起来。
沉默了半晌后,目光幽幽看着篝火,这才微抬头,道“是!我们不能舍弃他,即便他天生怪异,那也是我和吉玛的亲身骨肉。我们已经无法给他一个安稳的人生,就不能再为了面子去剥夺他的生命。”
“我本以为制造他们母子的死亡,让他们活在暗中,有我陪伴,一家厮守,倒也是天伦之乐。但我和吉玛都错了,随着他们兄弟俩的慢慢长大,他们开始憧憬外面的世界,开始叛逆,变得狂躁。不再满足于躲在密室中,孤独落寞”
“他们不止一次问过我,为什么他们长得和别的孩子不一样,为什么不能走在阳光下,为什么只能躲藏在阴暗的密室中我们夫妇竟无言以对。老天爷给了我和吉玛重启人生的机会,却也给了我们一个沉重的包袱。他们还算是乖巧的,过了童年那段叛逆期之后,他们似乎接受了自己的命运,不再奢求和正常人一样的生活。”
“而我们夫妇为了照顾他们的感受和日后的生活,决定不再要孩子,全身心地抚养他。但命运并没有就此放过我们,在他们兄弟俩十岁那年,突发重病,数度处于生死边缘。即便我们夫妇的医术超群,也是束手无策”
庞奇忽然问道“嗯?你们苗疆人个个都是神医,你们也束手无策?他们得了什么病?”
严如晖两眼流泪,极度感伤的模样。
徐安便帮着回了一句“若无没有猜错,那个病是一种必然。以大乾,乃至五国的医疗条件都无法根治。连体人共用一个身体,可能也会共用一个器官。可正常的五脏器官只能维持一个人的生存机能所需。两个人共用,到了一定程度后,就会过荷,从何导致心率衰竭,死亡”
严如晖夫妇的孩子是连体人,他们有两个头,三只手,身体里边却只有一个心脏和其他器官。
小时候或许可以维持两个独立大脑的运转,但随着身体的长大,独一份的五脏维持两个“人”生存,就会显得过荷
继而出现,器官衰竭,心率失速,等等症状。
现在医疗条件下,或许会找到解决的办法,但在大乾,或许只能等死。
这也是为何连体人的寿命相对有限的原因之一。
“只不过,话虽如此,但严知府和吉玛何许人也,他们后来肯定找到了办法,救回了两位衙内。否则,也不会有今天这样的会面。”
徐安又补了一句。
这时,炎明奚倒是跟着猜了一句“他对那两个人使用了蛊虫?”
徐安刚想回复,却被严如晖猛然打断道“对,我对他们用了蛊虫。只有把蛊虫寄生在他们身上,令他们的身体得到强化,才能免去一死。这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我们既然把他们带到了这个世界上,就得不惜代价让他们活着,即便因此犯下罪行,也在所不惜!”
“你们能理解作为父母对自己孩儿的疼惜吗?现在你们或许不能,但当你们有了自己的宝贝,便会与严某感同身受。在任何事情面前,你都会永远把最好的留给他”
徐安动容道“可你这么做了,他们以后就得以血为生”
“但我有什么办法?难道看着他们死吗?以后喝血为生,总好过黄土一覆!能活着,谁愿死?”
“严知府这话,徐某倒不愿苟同。单说一点,站在你的立场,你觉得喝血苟活是可以接受的。但这并不代表是两位令郎的抉择和想法,有时候生不如死,才是最可怕的。他们想要的,也许不是苟活”
这话,宛如刺刀般戳进了严如晖的心脏,令他错愕了数秒。
稍稍缓和后,泣泪道“徐大人或许是对的,但我不能不救。而后来的变化,超出了我和吉玛的预料。他们兄弟变成夜魔后,只能以人血豢养体内的蛊虫才能活着。但要人血,我就必须绑架,必须用别人的血来养活我的孩儿”
“这是一种罪孽,我根本无权这么做,无权通过伤害任何人来达到保护我家孩儿的目的。一开始,我骗他们兄弟,说血是从我身上取下来的。但纸终究包不住火,后来他们还是发现了。他们发现了我的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