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当时还特地察看了一下,韩国公府在职府兵一百七十六人,全数到场,无一遗漏。”
徐安眉头一皱,“那豫州府衙门呢?有何动作?”
“豫州府衙门能有什么动作?当时就是豫州府尹和当地监军两大军政要员,陪同下官进入的国公府,没见他们有什么特殊举动。”
“那就不对了。”
“大人指的是哪里不对?”
“首先,欧阳晋现在是什么身份?”
“韩国公,当朝二品,御史大夫之职啊。”
“我指的不是他明面上的身份。”
徐安凝重道。
庞奇瞳孔一缩,浅思了片刻后,道:“明白了。他是已死之人!”
徐安这才点头道:“对,他是已死之人,且已经被绑走了二十多天。那国公府还是一切如常,难道你就不觉奇怪?正常情况下,国公府会是什么表现?”
庞奇忽而变得严肃道:“已死之人...那肯定是披麻戴孝,设灵堂祭奠。”
“可你进入国公府之时,可曾见到他们有这些举动?”
“没...”
庞奇如实摇了摇头,刚想接话。
这时候,炎明奚却抢先接了一句:“这有何稀奇?使团命案本就是萧无忌自己弄出来的假案,只是为了栽赃大奉,借口起兵罢了。而那些官员本就是假死,未免他们家里反应过激,事先有所通传,并不奇怪!”
“而那些官员的家属暗中知道他们未死,因此不设灵堂祭奠,也是正常合理。”
预感到炎明奚身上的隐秘,或许牵涉到大乾皇室,加上已经和她达成了某种协议。在返回沧州的路上,徐安倒是把使团命案的原委对她如实相告。
而站在女帝陛下的理解中,那十八个“幸存”的官员虽在明面上已死,但未免日后恢复身份之便,暗中将自身未死的消息告知家里,也不见多怪。
因此,各大官员的家中并没有举办丧事,设灵堂守孝,也是正常之事。
徐安却道:“那好,且先认定诸位大人的家眷都知道他们未死,因此不办丧事。那为何豫州府衙也不见动作?按照我们的推测,夜魔绑走三位大人,本就是为了要挟他们府上的苗疆叛徒出现。换言之,在绑架三位大人的二十多天时间里,夜魔应该早就接触过他们的家属。”
“也曾经闯入过他们的府邸,并意图带走那些苗疆叛徒!可是...为何豫州府衙不见反应?夜魔入城这么大个事儿,官府因何不见应对?不是应该加强城中戒备,尤其重点防护国公府吗?即便这些他们都没做,也应该集合兵力,搜寻欧阳晋的下落,而不是若无其事。”
“退一万步讲,纵然夜魔神出鬼没,可以瞒过城防军的警觉,并威胁国公府的人不得声张。那库尔吉三人为何还留在府中不走?他们不知道自己留下,会给国公府带来杀机吗?最最可疑的一点是...苗疆叛徒是库尔吉三兄妹,但前来抓捕他们的夜魔绑架的却是欧阳晋!为什么?他们不是应该绑架欧阳晋的弟弟吗?”
如此一言,令炎明奚和庞奇顿然语塞。
库尔吉只是欧阳晋的弟媳,严格来讲,以欧阳晋的性命相要挟,并不能对她产生实质性的钳制。
以夫兄的性命要挟弟媳,这显得有些不符合常理。
要绑架,也应该绑架她的丈夫,也就是欧阳晋的亲弟弟!不是?
可是在庞奇突入国公府时,欧阳晋的弟弟却还安然无恙,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不容忽视的疑点。
稍顿后。
桑槐深沉的样子,问道:“那你还答应他们的要求,让他们独自为杨宣解毒?你这是既怀疑,又相信?”
徐安露出一抹异样的神情,道:“难道小医仙认为他们不值得相信?一个甘愿以命救人的人,本官实在想不通她有什么恶意存在!再者,若库尔吉三人没有出现,杨宣就是个必死之人,何须在意那么多?他们要是能救回杨宣,那就最好不过。救不回,那也是杨宣命中的定数,怨不得他人。但前提有一点是可以确认的,他们不想让杨宣死的原因,绝非恻隐!”
“只是...相较于去揣测他们三人的真实身份和动机,我更关心库尔吉透露出的另一个信息。”
桑槐道:“是什么?”
“库尔吉说过,他们当初逃离苗寨时,生还者有十几人,这些人现在都在哪?再者,她提到了一个很重要的人,并明确指出,那个人如今身在京都。但那个人是谁?库尔吉提到的...苗疆人之所以到现在才愿意和大景朝廷合作,会不会是因为那个人的缘故?大景皇帝曾经答应苗疆人的事情,是否就是探知到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