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道宗见西突厥溃败,便带着本部四千骑兵,还有六千余同罗、阿跌、仆骨部的骑兵,向西突厥溃败的方向直冲而去。
西突厥人根本抵挡不住大唐的兵锋,溃兵冲到了薛延陀的军阵之前,将薛延陀的军阵冲得散乱。
李世绩和李道宗抓住了这个机会,趁势将薛延陀人搅得七零八落。
薛延陀人先是被西突厥溃兵冲击军阵,而后又被唐军冲击,根本抵挡不住攻势,迅速溃败了下来,任由拔灼怎么叫骂,都无法再提起抵抗的心思。
还抵抗什么啊,每个月就这么几头牛羊,你玩儿什么命啊!
其实公平来说,若是没有西突厥溃兵的冲击,薛延陀人还可以勉力支持一阵,至少今天是不会溃败。
然而世事就是这么难以预料,薛延陀人败得很彻底。
接下来,就是联军漫山遍野抓俘虏的行动了。
失去建制的草原人,甚至还不如猪狗,根本生不起任何抵抗的心思,只要被人叫住,立刻跪在地上束手就擒。
趁着联军在抓俘虏,阿史那贺鲁也率部潜逃。
慌乱的多弥可汗拔灼带着剩下的七万多人口慌忙向西溃逃,然而没过几天,便在路上被回纥可汗吐迷度率兵截住,拔灼也在战阵当中被回纥人生擒活捉,绑了起来送到了唐军当中。阿史那贺鲁就比较倒霉了,他在路上一共遇到了三起截杀,第一次是李道宗,第二次是同罗部,第三次则是仆骨部。
三次截杀,将他的所部也翦除得差不多了。
他带着几名残兵,一路向西溃逃,然而没走几日,便中了猎户的陷阱。
这家猎户是汉人,见抓住了神色惊惶的草原大人物,倒也很干脆,他用叉子把那大人物身边的几人一个接一个地戳死,单独留下了这名“大人物”。
就在他犯愁怎么办的时候,李道宗部也找到了他。
在得知此人抓住了突厥大人物后,验明正身正是西突厥的叶护阿史那贺鲁,李道宗高兴极了,让人赏赐了这名猎户许多钱财,并且还给他记下了一笔功劳,等到论功行赏之后,再由朝廷决定他的赏赐。
那猎户刚开始还有些迟疑,但是在听说给他许诺的人是江夏郡王之后,便很干脆地让他们把阿史那贺鲁带走了。
开玩笑,若是别人的话,猎户倒是担心会觅下他的功劳——但是郡王不会。
五日之后,李世绩也统计出了这一次的战利品。
总共抓了十一万的俘虏,包括西突厥的骑兵,还有薛延陀的人口。
抓不住的溃兵肯定是有,但不是很多。
这一波倒是真的发财,唐军本部抓了三万余人,剩下的可都是其他部落抓获的。
李世绩心想这一次皇太孙应该破财了,不过他也没担心,皇太孙殿下多有钱他可是知道的。
就不说别人,他小儿子李思文总跟着李象混,也混了不少分红。
对于李思文,李象倒是没什么歧视。
毕竟投靠武媚也是未来才发生的事情,再说李象也有那个让李思文死心塌地的自信。
他倒也理解李思文,毕竟……李治当时的两个儿子也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一个李显,一个李旦,李显能说出“我以天下给韦玄贞无不可”这样的混账话,而李旦……李旦明哲保身倒是不错,但不适合对抗武则天。
将俘虏收拢好,并且统计好各部族所抓获的俘虏数目,李世绩便带着大军和战利品,浩浩荡荡向幽州而去。
与此同时,李世绩也没忘了报捷的信,他派出两拨人,一拨人前往幽州,另一拨人前往长安,分别向李象和李世民报捷。
报捷两份的原因自然也很简单,毕竟李象也是君,是皇太孙,而且还是河北道兼河南道大行台,当然是要给他报捷,而后也好让他将侧重点放在安东大都护府上。
四日之后,也就是八月二十七日,李象收到了来自北方的报捷文书。
“好啊,好!”李象欣喜地拍拍桌子:“英国公这一次,可谓是立下了天大的功劳,八万人破十五万,斩获一万余级,俘虏十一万人,这可真是大功一件啊!”
“殿下,您高兴得似乎有些早了。”许敬宗接过信件扫了一眼,试图让李象回神:“我军的俘虏数一共是三万人,剩下的可全是草原人所俘虏,这钱……您可是要出的。”
“出!”李象大手一挥:“不就是钱吗,孤还差这点钱?不独草原人,我大唐军队此次所获三万人,孤也要按照购买俘虏的价格赏赐他们!”
“这……殿下倒是不用这么破费吧?”许敬宗抬头说道:“我军赏罚自有法度,不宜额外再行赏赐。”
“是啊殿下,这件事还请您三思而行。”众人纷纷说道。
既然大家都这么说了,李象也回过味儿来了。
军队之中自有法度,谁生擒了俘虏,谁斩获了徽记,军功爵制度都安排得明明白白,的确不适合再额外赏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