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回来的正好。”狄仁杰在堂外对许敬宗和李景仁说道:“殿下这两天正在犯愁筹措军需的事情呢,若是知道你们回来,定然会高兴。”
李象本来在堂内小憩,听到外面的声音,不禁醒转,起身走到门外。
“殿下。”三人一齐行礼。
“不必多礼。”李象颔首,又看看许敬宗和李景仁,“回来了?”
“殿下,幸不辱命。”许敬宗叉手说道。
李象瞅瞅许敬宗,倒也没批评什么,笑着说道:“这一次,派你老许去登州,算是派对了人。”
“谢殿下夸赞。”许敬宗倒也没谦虚,这个时候可不是谦虚的时候,若是谦虚的话,那岂不是在暗示领导识人不明?
所以承接下这个谦虚,更能够显得是领导慧眼识珠。
“你这个老许啊。”李象失笑,又问李景仁:“这次在登州收缴的钱粮,倒也算解除了幽州的燃眉之急;英国公那边,我倒不是很担心,只是如今这辽东的局势……”
说到这儿,李象眉头皱起。
“殿下放心,在我等出发之前,冯长史已经派出船队,前往平壤增援了。”许敬宗叉手说道。
“嗯。”李象颔首道:“冯长史办事,我还是很放心的。”
“殿下倒也不必忧心,以苏定方的能力,新罗叛军与倭国军队定然不会对安东大都护府造成任何威胁。”狄仁杰看出李象仍然有些疑虑,便出言安慰道。李象听到狄仁杰的话,不由得笑笑。
许敬宗却忽然说道:“依臣之见,殿下恐怕忧心的不是安东大都护府吧?”
“何以见得?”李象挑眉看向许敬宗。
“以安东大都护府的能力,就算是不能帮助新罗王室复国,可坚守个三年五载却也没什么问题。”许敬宗笑着说道:“而新罗人反复无常,若是助其平叛,恐日后对我大唐再次心存不服,又起祸端。”
“所以臣认为,殿下所忧心者,在于此次倭国与新罗叛军合流之下,是否能够一劳永逸解除后患。”许敬宗最后说道。
听到许敬宗的话,李象舒眉一笑。
“知我者,延族也。”
这样说的时候,李象心里还有点别扭。
这延族……每次读起来都很像彦祖。
虽说他老许长得的确不比吴彦祖差吧。
“但臣以为,殿下倒也不必忧心。”许敬宗继续说道:“大唐如今之重,在于薛延陀,等到将薛延陀处理完毕,才能够去处理新罗的事情。”
“待到将新罗叛军与倭国军队尽数剿灭后,大唐自可以新罗王不能善政,以至于国内凶扰为由,将其内迁至长安,一可保全其宗祧,二可解除大唐后患。”
李象将目光转向狄仁杰。
“臣以为,许长史所言不错。”狄仁杰拱手说道:“臣也觉得可行,借着这个机会,将新罗宗室迁往长安,在新罗本土建立都护府管辖之,久而将其同化至大唐。”
“景仁,你觉得呢?”李象看向李景仁。
“回殿下,臣也认为可行。”李景仁拱手说道。
“嗯。”李象敲敲案几:“不过这件事倒也不着急,还要等到薛延陀那边事情了结,才能够提上日程。”
“这一次你们去登州也辛苦了,孤给你们休沐三日。”李象再次说道。
“谢谢殿下。”李景仁和许敬宗异口同声地说道。
休沐嘛,就是休息,能休息的话谁愿意上班儿。
给他俩放假倒也无所谓,毕竟目前来说,幽州暂时用不上检校。
目前来说,幽州的事务也算不上繁重,总归是走上了正轨。
再加上经过李象有意地吹风之下,登州发生的事情已经原封不动地传到了幽州当中。
在听说登州宋家的遭遇之后,幽州的豪族平日里走路都得是夹着裆,生怕哪里惹了检校不快,被翻了旧账塞进去连累全家。
但也有那种王八吃秤砣,铁了心的那种,就是认为自己的根本利益受损,非要和李象扭着来的——只是现如今他们还不敢轻举妄动,还在观望当中。
谁也不想做这个出头鸟,被皇太孙拉出来给打了样。
关于检校这个机构的事情,当然也传入到了长安城当中。
魏王府当中,已经是一片群情汹涌。
“大王!”韦挺的语气激动:“这检校已有前汉绣衣使之兆,纵容这等酷吏捕风捉影,寻人下狱,岂是人君所为?”
“是啊,大王!”魏王府的众人纷纷嚷嚷道。
没别的,主要还是一个怕。
毕竟他们是魏王一条绳上的蚂蚱,再加上这些年其实要真追究的话,屁股多少也有点不干净,若是真查到他们头上,不死也得剥层皮。
正所谓兔死狐悲,物伤其类,就是这么个道理。
然而李泰一张肥脸却是在扭曲。
无他,他真的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