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反正多少有点场面话的意思,轿子人抬人嘛。
说罢,他走向了关押着两名衙役的房间。
李景仁也动身跟上。
房间之内还挺整洁,这处房间明显是特殊准备的,应该是以前关押一些关系户用的,比别的房间多开了两间窗户。
不仅通风,还有采光。
“这两位,便是幽州来的朝廷钦差。”校尉在二人身后介绍道,顺便扯起虎皮做大旗——毕竟太孙殿下就代表着皇帝,说是朝廷的钦差也没什么毛病。
两名衙役一听说是朝廷的钦差,当即纳头便拜。
开玩笑,怀疑?
他们俩可不相信,这么多人费心费力保护自己这么多天,就是为了整两个假钦差过来忽悠他俩,这样根本说不通。
“你们二人不必如此,若是有什么冤情,还是详细说来。”李景仁语气和善地说道:“将事情的经过,事无巨细地和我们讲一遍。”
“你们放心,你们的家人,已经被蜀王殿下接到了港口当中保护他们的安全。”许敬宗又补充了一句。
“是,是……”衙役又拜了两下,开始自我介绍:“小人名叫王五,这是我的弟兄,名叫张顺,都是登州文登人士,以前冯长史做文登县令的时候,我们兄弟二人便跟着他老人家做衙役。”听到这句话,许敬宗抬头瞄了一眼校尉,见校尉点点头,他又继续说道:“这个本官自然是有所了解,现在你们把案发的经过事无巨细地讲一遍,到底是因为什么,才会让那家人投海自尽。”
王五叹了口气,开始给许敬宗仔细叙说。
过了一会儿,许敬宗点点头,事情的经过,他也大概有了一点了解。
冯清给出的补偿方案,不可谓不优厚,而且征集海船和渔民也不是强行的,政策上是全凭自愿。
按照政策上讲明,并不是永久将他们迁居到幽州,而是暂时借调过去,并且会给予优厚的补偿,总之是不会让他们吃亏,白忙活一场的。
就算是这家人不同意这个补偿方案,选择拒绝征调,也不会有人为难他们。
按照这二人的说法,那就是他们全程都是在和和气气地同这家人讲话,就是不知道为何,这家人会选择投海自尽。
而且在这家人投海自尽的第二天,登州当中便谣言四起,有说是衙役强行逼迫的,还有说登州大都督府的补偿不合情理的,更有甚者,还有人说这是在损害登州的利益,去养肥幽州。
这年头虽说是民族主义没有形成,但地域孤立主义却是自古以来。
譬如大唐最狠的地域黑柳宗元,就留下了“蜀犬吠日”、“粤犬吠雪”还有“黔驴技穷”等等阴阳怪气的小文章。
当然,他本人或许是没这方面的意思。
总而言之,地域之间的对抗情绪,一下就引起了登州人的不满。
谣言也愈演愈烈,最后已经成了登州建设的好好的,你们这就三两句话,想把登州打包拆了弄到幽州去?
这已经不是一般的行为了,必须要出重拳!
“李佥事,你怎么看?”许敬宗回头看了一眼李景仁。
“还能怎么看,无非就是拿这家人做文章,想要引起舆论的对抗,进而反对登州援建幽州的政策呗。”李景仁耸耸肩说道,这个姿势还是和李象学的。
许敬宗伸手无意识地敲敲桌子,低头看向两名衙役:“还有什么细节,回忆一下。”
“对了。”张顺忽然说道:“在登州大都督府政策下来的第二天,有人曾经找到过小人,让小人在征调船只的时候,手段不妨用心一些,早早完成任务,也不负殿下和长史的嘱托……”
“只是小人留了一个心眼儿,冯长史时常教育小人等人,此次征募船只与有经验的渔民,并不是强行征调,万万不可做出逼民之举,不然的话他决不轻饶,所以我等也没有答应那人。”
“手段用心一些?”许敬宗闻言,不禁冷笑一声:“好个用心,竟然如此歹毒!”
“到底是谁,让你们这样做的?”李景仁忽然问道。
“这……”张顺张张嘴。
“放心说,不会有人对你进行打击报复的。”许敬宗垂眼给他保证道:“就算你的家人也是一样,他们现在都在蜀王殿下的保护之下,若是你们担心以后在登州混不下去,自然可以前往幽州。”
“本官忝为幽州长史,安排你们两个衙役,只是一句话的事儿。”
说到这里,许敬宗再次补充道:“若是你们如实说,念在你们有功的份上,提拔个捕头,原则上也不是不可以。”
一听这个待遇,张顺和王五哪还有顾忌?
家人安全,他们也能一起去幽州,根本不需要担心登州豪族的打击报复啊。
就算他们手再长,可也无法从河南道把手伸到河北道去不是吗?
“小人这就说。”张顺连忙说道:“是宋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