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百身穿黑色甲胄的禁军整整齐齐地列队持刀,将皇城司衙门围得水泄不通。
皇城司的规制不小,总共有整整五万人,但分守京都四方城门,巡视一百零八坊,加上轮换休沐,所以留在衙门的人并不多。
而禁军这次直接出动了两个折冲团,足足近五百人,由都尉郑项南率领,周庆和另外一个偏将同协,声势浩大。
即便是放在四境边军之中,这也是一支不容小觑的力量,何况只是在京都城内。
“兄弟们,给老子打起精神来,若是有哪只黄皮狗不长眼冲出来,先给老子逮住揍一顿再说!”郑项南吆喝着吼道,“敢对咱们禁军指手画脚,这帮狗东西怕是活得不耐烦了!”
周庆神色倒是变得忐忑起来,“老大,咱直接围了皇城司衙门,是不是有些过了,要是让统领大人知道,咱们还能有好果子吃吗?”
他自然痛恨皇城司的人,但最开始的目的,不过是找回面子罢了。
可没想到这事传到顶头上司郑项南耳中,就极为不受控地演变成了现在的状况。
五百禁军冲击皇城司衙门,说大了,和兵变没差别啊。
“想什么呢?你以为就凭你小子的面子,能让老子陪你这么闹?”郑项南斜着眼睛哼道,“实话告诉你吧,这就是咱们统领大人的意思!”
“奶奶的,敢给咱们禁军穿小鞋也就罢了,竟敢无缘无故羁押九殿下,他不知道自己吃的谁家的饭?领的谁家的饷?”
郑项南拧着眉头,“别说被咱们围了,就算是剁了那些个狗头,统领大人也不会怪罪咱们。”
郑项南是禁军大统领的心腹,所以和虞长弓走得近,对京中的暗潮也略微有些了解。
放在半年前,萧夜即便被皇城司拿了,最后怕也会不温不火的解决,顶多由那位偏将请罪,这事便能平了。
但现在不一样了,九殿下不仅备受圣上青睐,多次召见,还和礼部、户部和工部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即便是兵部尚书裴元靖,都和九殿下颇为亲近。
你一个皇城司二话不说拿了人家?这跟找死有什么区别?
“好了,别废话了,今天晚上即便是天塌下来,也有人给咱们顶着!”郑项南冷笑,“周庆,你带人给老子冲进去,先救出殿下和咱们的人再说。”
“其他人给老子把眼睛睁大了,就算是一只苍蝇也不能跑出去!”
“若是有哪个不长眼的敢跟咱们动手,咱也不惯着他,给老子往死了弄!”
有了郑项南的保证,这帮本就憋着气的禁军小伙顿时挺直了腰板,周庆一咬牙,带着一帮人提刀就往里面冲,而就在这时,副司首孙景洲脸色僵硬地走出来。
“诸位这是干什么?郑项南,大半夜你带人围了皇城司衙门,是欺我皇城司无人吗?”孙景洲色厉内荏地骂道。
“还不赶紧退去,若是让圣上知道了,治你一个带兵哗变之罪,怕是连脑袋都保不住!”
郑项南掏了掏耳朵,浑不在意,“孙景洲,你怕是还没弄清楚情况吧。”
“率兵哗变的可从来不是老子,而是你呀!”郑项南一脸嘲讽,“大半夜无故冲撞执勤的禁军,缉拿扣押九殿下!”
“我等不过是奉命解救九殿下而已!”
“放屁,谁扣押九殿下了?只是一些误会,本官已经与殿下解释清楚了,你们这些浑蛋,少在这胡言乱语!”孙景洲吃了屎一样的表情,忍着难受骂道。
“哦?那要不要将殿下请出来,咱们当面问问?”
“……”
特么我也想请出来啊,可那家伙跟个狗皮膏药一样赖着不走了,我是真没办法啊。
请神容易送神难,都怪蒋鸣那个浑蛋,脑子跟屁股装反了吧,能干出这等遭雷劈的事。
“这件事我皇城司自会解释,不用你们禁军插手,赶紧带人撤回去,否则别怪本官不客气!”孙景洲黑着脸吼道。
“不客气?呵呵……装你妈的逼啊!老子跟你才不客气!”郑项南扣着鼻孔破口大骂,“小的们,给老子冲进去,解救九殿下!”
“敢阻拦的,给老子狠狠地弄他!”
周庆等人龇牙咧嘴地往里面冲,而孙景洲也来了脾气,自己好歹是皇城司副司首,就一点面子都不给吗?
这里可是皇城司,还没谁敢来这里撒野的!
“特码的,给脸不要脸的东西,给我轰出去!”随着孙景洲一声令下,皇城司衙门的人也开始往外冲,就这么如同两股潮水一样,疯狂地撞在了一起。
奈何,禁军的人太多了,加上单体作战能力本就更胜一筹,短短不到一炷香的时间,皇城司衙门的大门就被攻破,留守的皇城司成员被尽数羁押,就连孙景洲都没有逃掉。
屈辱,屈辱啊!
孙景洲红着脸梗着脖子,“郑项南,你给本官等着,本官要去御前告你的罪,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废话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