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幽幽的双手此刻如同钢琴家一样灵动,在杨崎的脑袋上点来点去。
她的精神力如同丝线慢慢渗透进入杨崎的大脑中。
浩瀚如烟海般的九阶精神力,竟然也无法冲破他的桎梏,那就尝试一下细水长流的方法吧。如同水滴石穿,抽丝剥茧般,一点一点地将这桎梏削弱,最终将其破除。
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
不论杨崎在怎么不设防,再怎么放空自己的思想,莫幽幽还是受到了极大的阻拦。
虽然莫幽幽的精神力可以轻易躲避这些阻碍,但很麻烦,太耗时间了。
他脑部的桎梏肯定是被精神力严密覆盖的,所以莫幽幽打算用杨崎身体上的桎梏先做实验。
选中的目标是杨崎手臂上的桎梏,位置在手腕和手肘中间。
想要破除桎梏,就得先了解桎梏。
这些桎梏的原理犹如透明的薄纱,并不复杂难解。杨崎之所以无法感受到它们,是因为他的大脑宛如一个叛逆的孩子,并未完全听从他的指令,刻意将这些桎梏的存在隐匿起来。
就在他想要挥出那一拳、倾尽全身力量打出去的时候,他体内的每一个神经元仿佛都被一道无形的枷锁束缚着。每当这些神经元试图传递出最强劲的信号时,它们都会在穿越那道桎梏时受到削弱和衰减。如此一来,当他最终执行相应的动作时,其力度恰好控制在一个微妙的平衡点上——既不至于过弱,也无法真正发挥出全部实力。
然而,杨崎却误以为这便是他所能达到的极限。他没有意识到,这种看似完美的节制实际上并非源于自身的能力限制,而是一种外部因素对力量的抑制与调和。
打个比方来说吧,就拿古代赈济灾荒时拨款这件事来讲,那些白花花的银子由户部拨下来之后,要经过一层又一层的官员之手才能最终到达地方。然而,每经过一个层级,这些银子都会被或多或少地剥去一部分。从州府再传到县衙,这样一路下来,经过无数次的贪污和盘剥,真正能够落到实处、用于救济灾民的钱财已经所剩无几了。
杨崎的身体就是这样一个情况,他所给身体发出的命令,身体确实按照他的想法去行动了,但是所用的力度,经过层层的桎梏削减后,将其控制在“正常”的范围内。
还有一点,就是他的肉体强度,是桎梏无法控制的,到现在为止,还没什么东西能破得了杨崎的防,除了他自己。
莫幽幽全神贯注地操控着那些丝比头发还要细微的精神力丝线,它仿佛拥有生命一般,在杨崎错综复杂的经脉间灵活穿梭。每一次转弯、避让都需要莫幽幽精心计算和精准控制,稍有差池便可能前功尽弃。
经过一番艰难险阻之后,这些精神力丝线终于抵达了目的地——杨崎手臂上那道坚固无比的桎梏所在之处。
用这里做实验正好,位于身体边缘,距离大脑不远也不近。
莫幽幽通过精神力“看”到了桎梏的形状,并一心二用,在身体外面模拟出桎梏的状态,让杨崎也能看到,等下需要他配合的时候也能方便一点。
桎梏的形状整体来说就像是一个毛线团,由一大团神经元汇聚的球体,每个神经元无时无刻不在运作,处理着杨崎发布的信息。
要解决掉这个桎梏,就得先找到毛线团的线头,然后才能进行下一步动作。
本以为躲过杨崎体内的精神力阻碍就已经够费时费事了,现在这个更费事。
但是来都来了,莫幽幽还是决定尝试一下。
她的精神力细线面对这样的毛线球,总有种莫名的既视感。
好像回到了自己九岁生日的时候,舅舅生怕她在暑假无聊,特意买了清明上河图的拼图给她玩。
她坚持不懈的奋斗了一暑假,也没能把颜色相近的色块给弄出分类来。
现在她长大了,更有毅力更细心了,但是对于这个比清明上河图还要复杂的毛线球,还是难免心里犯怵。
不过这个应该比拼图简单,毕竟不是需要她理顺,而是找线头而已,能有多困难?
莫幽幽给自己打气,一头扎进神经元内。
杨崎看着那桎梏,心里也直抽抽,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精神力细线进行地毯式搜索的同时还要避免与神经元相撞,不然会引起杨崎精神力的自卫反应。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莫幽幽觉得自己已经在这里待了几百年了,没有任何头绪,完全看不到尽头。
心里有好多好多想吐的槽,想骂人,但是要专注,分心可就坏了事了。
让莫幽幽唯一感到欣慰的是,她的精神力居然增加了一点,虽然很少,但是确确实实增加了。
这多少让莫幽幽有了点动力,也就一点,和增加的精神力一样多。
没有任何捷径,并且莫幽幽的运气也不是那么好,只凭运气到现在,也没一点头绪。
莫幽幽关上了外面的画面,专心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