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他们都是兵卒罢了,就算其中有不少宗室子弟也不过是来镀个金而已,而且能够到这里的,一般也不是什么受器重的子弟,一个个早就摆烂了,哪还会在乎这么多。
当然也不是全然如此,也有几名统领,以及麾下的士卒也有些躁动,不过仅限于此。在其他目光的注视下,只得默默退了下去。
恐怕他们敢说一个字,这里马上就会乱作一团,血流成河……
“把城门关上,严加看守!”
洛元庆喝道,玄武门再次缓缓关闭,发出轰隆声,而那些守军也都各自回到了各自的位置之上,就连之前有些异议的几名统领也是如此,他们也是明白,如果他们想要有什么动作,刚才就应该有了,而现在……他们可以说已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如果事情成了,自然是不会有其他,但如果刚才那支军队没有做到的话,他们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都要被天子问责,最好的结果也是发配边疆,稍微严重一点,便是直接处死,而如果天子盛怒之下,怕是还要株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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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在夜色下显得更为寂静,除却偶有的蝉鸣之外,不再有别的声音,不过……很快这般氛围便是被打破了。
“咔擦……咔擦”
佩刀摩擦刀带的声音在黑夜里异常刺耳,私藏甲胄是重罪,虽然各大家族或多或少,恐怕是都藏了一些,但显然不够大规模列装的,这一千号人都是不带甲,不过纵使如此,也足够使人压抑。
“你们……”
发现的宫女话音未落,便是瞪大了眼,鲜血从她的脖颈之中迸射,一支箭矢插在那里,下一刻她便是彻底失去了意识。
“怪你命不好。”
长顺侯冷冷道,如果对方命好的话,就不该这个时候走出来,不该看见他们。
“全军继续行进!”
……
……
“不好了陛下!不好了陛下!”
随着急切的呼声,两名负责守夜的小太监冲入了天子的寝宫,高呼着。
洛懿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醒,眼底带上怒火,这两个小太监怎么敢吵醒他的?
正当他要呵斥的时候,却是终于听清了他们在喊什么,随即眉头微皱,冷喝道:“发生什么事情如此急躁?”
“陛下,外边……”
两人喘息着话都是说不利索,显然刚才看到的举动让他们心中惊骇。
“说!”
“外边,外边被一支军队给围了!”
两个小太监理顺了气,总算是把看到的事情说了出来,此话一出,洛懿仿佛被雷劈中一般,双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片刻之后才回过神来,也顾不上穿其他的衣袍了,连忙起身。
“是什么军队?为首的是何人?”
“回陛下……奴婢……奴婢没有看清!”
两个小太监哭丧着脸,发现那样的情况之下两人都已经被吓傻了,哪有那个闲工夫去看到底是什么人,便是赶快冲进来禀报了。
“混账!”
洛破口大骂,但是也顾不得理会他们了,自己便是跑了出去。
当他看见外面的场景之时,整个人都是愣在了原地。
随之而来的还有几名陪同的太监,紧紧跟在他的身后。
“安宁伯……长顺侯,你们……这是要谋反么?!”
洛懿已经是看清了来人,声音沙哑的,喝问道。
他眼前的军队一个个拔出了手中的刀兵指着他,无论放在什么时候,这都已经可以算作谋反的大罪了。
而最让他窒息的,还是安宁伯和长顺侯二人,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两人会反,或者说他从来没有想过养在长安城里面的宗室,会造他的反。
“我等为保全陛下性命而来!”
长顺侯缓缓开口道,目光死死地注视着这位天子,眼中带着不屑。
对这个所谓的天子,他从来没有尊敬过,也从来没有认可过。
洛懿讥讽道:“为保全朕的性命?怕是为了尔等的荣华富贵而来吧!”
此话一出,便是不留半点情面了,把各自的龌龊直直的暴露在世人眼底下。
气氛顿时寂静了下来,许久之后,一旁沉默的安宁伯终于是开口道:“陛下突发恶疾,无力掌大宝,宣布退位,百官再议新君。”
洛懿瞪大了眼,这是在……诉说他的结局?
他不禁怒极反笑,颤颤巍巍的指着他:“好一个恶疾,好一个退位!朕没有恶疾!”
“陛下已经是胡言乱语了,动手!”
“谁敢碰朕?!”
大喝之下,一时间竟然真的无人敢动。
对这些府兵来说,此人到底是天子,天生敬畏。
安宁伯和长顺侯二人对视一眼,各自点头,下一刻便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