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开始还想要借助宗室的力量,想要从他们手上得到兵马,随后去驻守潼关,现在看来他的这般举动是何其可笑,这些宗室一个个不但不想着保卫朝廷,反而是打算迎接新天子呢。
不过……他的思想一变,却是心中苦笑,倒是他一直陷入了思维的误区,在他原本的想法之中,宗室大部分时候都是和朝廷共荣辱的,至少这些伯、侯的定然如此,就好像那宁王。
作为宗室之中最有权势的宗王,宁王可谓是为了大梁费劲了心思,南征北战的到了,现在还在蜀地那里作战。
据说和丞相的军队联合起来构筑了防线,堪堪挡住了雍蜀联军,或者是令敌军投鼠忌器,不敢深入,不得寸功。
但是长安的这些人,却实与宁王不同!
是啊,新的天子也是姓洛,还是他们洛家的人,想来当真得了天下,他们也还是宗亲……
他已经是有了茅塞顿开之感,不过随之而来的便是苦涩。
很显然自己是被眼前的这些宗室当做是拦路石和投名状了,毕竟他可是奉了天子的命令要招募大军阻拦夏军的,所以说这些天他筹集到的力量不多,但是手下也好歹聚集了几千人。
一时间他心如死灰,若是这些人发起狠来,自己的小命恐怕是不保了,没想到自己小心了一辈子,在最后想要放手搏一次,结果都还没有真正开始,就要死在这种地方上……
不过……
“抚远伯,还有诸位大人,在下愿交出手中兵马,自此返回府中,不再外出。”
他觉得自己还可以抢救一下,至少小命应该还可以保下便是连忙说道,此时此刻他也顾不及脸面说一些婉转的话了,生怕说慢了,对方会毫不犹豫一剑把他砍了。
抚远伯三人面露讶色,不曾想这车骑将军这么快就跪了,一点都不带犹豫的,眼中不由得露出鄙夷之色。
那个小天子还指望着这个车骑将军拯救大局呢,结果这个车骑将军也是个贪生怕死之人。
当然,他们也不是什么舍生取义之人,这里倒是半斤八两。
三人凑到一块商量片刻,随后便是又看向了他。
“如此甚好,不过以防万一,还请许大人暂且待在本伯府中,再写几份任命书,如何?”
抚远伯缓缓开口道,这也是三人的想法,他们宗室虽说这么多年,各自手上都有着些底蕴,但是到底算是没落了,而这许进手上有着数千兵马,虽说都是乌合之众,但如果真发起狠硬拼起来他们也未必受得了。
到时候就算真的搞定了,恐怕也要各自损失惨重,到时候便是无力掌控长安局势了。
而如果能把对方手上的数千兵马给拿过来,那成功的概率便又大上几分。
“自无不可,一切但凭各位安排。”
许进松了口气,无论如何,自己的小命算是保住了,虽然暂时失去了自由,而且他也明白写的那几封任命书估计是把宗室的人塞进他手上兵马里,从而控制他的军队了。
他有些欲哭无泪,自己这算是出师未捷身先死,不但什么斩获都没有,反倒是把自己搭了进来……
抚远伯几人的动作很快,不过当天,那支新建立起来的,被天子赐下番号为骁勇军的军队,便是落入到了抚远伯、安宁伯和长顺侯三人掌控,其中又隐隐以抚远伯为主。
只是这一切都在隐秘中进行,毕竟晓勇军成军才几天,甚至这个所谓的成军也是水分极大,在外人看来这哪是一支军队啊,乱哄哄的就是一群平头百姓聚在一起,整个军营像是菜市场一样。
再加上本就是草创初期,各种任命,每时每刻都有变样,每天都会有新的任命下来,因此倒是没人发觉,这一两天充进去的各级将领竟然全是宗室府中之人。
当然,也不是完全没人觉察,宗室也不是全都反了,还有一些不甚重要的,也没什么本事的家伙,连这件事情都是不知道。
但是隐隐之中却能够感觉到,那些安排进去的将领似乎有些熟悉,毕竟宗室之间也有串门,不过也仅限这一步了,若是让他们说出个所以然来,却也是不可能的。
如果时间长了,可能会暴露,但是短短几天之内不会有任何影响,而几天……足够了!
不过……当初先帝的韩妃,即懿康公主生母,却是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随着先帝驾崩,她返回母家英国公府中居住,日子也算是安定下来,她兄长英国公虽说现如今没有掌兵,但是在长安也无人招惹,她们母女自然也是安生。
只是……她不知道是否错觉,这两日在英国公府旁走动之人,似乎更多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