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风的方向忽然一阵风吹来。夏弥转过头来,鬓角的发丝在风中拂面而动,青丝下她的晶莹的嘴唇勾起的完美的弧度,绝美又魅惑,像是风中的精灵。
“呀,冷死了!”
刚才的话语在凛冽的冬风里飘远。夏弥紧了紧脖子上的围巾,然后趁着路明非还没回过神的时候,马上把手贴在路明非的脖子上:“师兄快让我暖一暖手!”
脖子上冰凉的触感马上把路明非拽回现实,等他回神过来的时候,夏弥早就吐着舌头跑开了。
连路明非都有些愣怔于她能把耶梦加得的人格和夏弥的人格切换的如此流畅。
还有一种很小很小的可能。其实她压根不用切换什么所谓的人格。她本来就既是耶梦加得,也是夏弥。
夏弥一路跑出去很长一段距离,看着身后的路明非还没有追来,才放停了脚步,跺了跺脚。
她捂了捂脸,把被风吹乱的刘海重新捋好,转过头,园里那只收敛翅膀的白鹤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骗人。”她憋了半天,从心底憋出两个字来。
什么秘密?什么观察的价值?
都是骗人的说辞。
起初接触路明非,确实是因为觉得路明非具备观察的价值,当时他身上的确有一些夏弥感兴趣的事情。
比如说他为什么会被奥丁选中留下祂的烙印;比如说他似乎是相当高级的混血种,但是初三的时候还是个衰到不行的小衰仔,在那场大雨之后好像就突然蜕变成了另一个人;还比如说他似乎还掌握了关于自己的很多隐秘。
不过这些秘密对她来说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东西,能知道固然不错,不知道也无伤大雅。在奥丁的尼伯龙根对她打开一条缝隙之后,路明非身上最主要的利用价值就已经消失了。
她现在还是耶梦加得,没有进化成同时掌握成权与力的死神海拉,所以犯不着为了一个路明非,去触已经近乎于完全体的奥丁的霉头。
当女神手里的金斧头和银斧头都被否决之后,唯一且真正的那个答案似乎只剩下了那柄最烂俗的破斧头。这的俗到烂,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从那条河里替路明非捞出那把破破烂烂的铁斧头的。
她咬了咬嘴唇,避免自己去更深入的想这个问题。不管是为什么,总之你在冬天的冰面上看到鱼浮上来换气,这就是一个错误的相遇!
反正那家伙一直憋着不开口……那自己也跟着不说呗。正好,看看他们两个人谁更能憋。
夏弥心里既浮想联翩又控制着自己胡思乱想,这个时候旁边传来脚步声,勉强提速的慵懒步伐。夏弥一听这个脚步声的节奏就知道来者何人。
“……报上名来。”夏弥配合心里面的吐槽接话茬说道。此时有些生气的她压根没打算撇过眼神去看路明非的正脸。
路明非出乎意料的接上了这个话茬,“某姓路名明非无字。”
夏弥撇了撇嘴,幽幽说道:“无字?无字可不行。”
路明非也不知道明明自己才是那个被偷袭冰脸的人,怎么夏弥居然反过来有点生气来了。心里暗搓搓的把想把冰手塞进夏弥脖子里的报复心思放下,视线顺着夏弥的目之所及看去。
“那是只白枕鹤。”路明非忽然说。
“白枕鹤?”夏弥一愣,终于转过头来。
“对啊,这是一种东亚的濒危鸟类。”路明非点点头,“没想到动物园居然还有这种动物。说起来关于白枕鹤还有一个蛮有趣的小故事来着。”
“故事?”
路明非并没有像楚子航有那种读冷门故事的爱好。他的所有冷知识储备都是从楚子航,和在日轻世界时,神山高校古典部的朋友福部里志那里听到的。这两都是冷门故事热衷爱好者。
从第一次和福部里志见面时,他就觉得可惜不能把面瘫师兄介绍给他,这两人想必一定能相见如故,有说不完的话题。
“国际鹤类基金会曾经人工圈养过白枕鹤进行繁育。但其中有一只叫胡桃的雌鹤性格很古怪,不仅相当的孤僻不合群,而且还对饲养员产生了很强的攻击性。
饲养员花了很长的时间讨好胡桃。他会呆在胡桃的旁边,仔细地观察它的行为,或是试图拿零食来拉近他和胡桃的距离。也会让它渐渐熟悉自己的样貌和身上的味道。终于,胡桃慢慢放下了对饲养员的戒备,面对靠近的饲养员也不再紧张得逃窜,甚至允许饲养员抚摸自己。
很快,胡桃就达到了成年的年纪,园方为胡桃找到了一只理想的雄性白枕鹤,没想到胡桃对那只白枕鹤压根不感兴趣。后面又为胡桃寻觅到了另外几只雄性白枕鹤,但是胡桃都不配合对方的求偶,甚至还踹踢对它表示爱意的雄鹤。
直到某一天,胡桃居然破天荒的对饲养员做出了主动求偶的动作。这时他们从弄清楚胡桃长期拒绝交配的原因。她不是性格孤僻,而是她出现了性铭印的错位,把自己当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