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斗米教神神道道,作为华夏大地上此时最负盛名的道教,自然不乏许多神秘手段。
并且手下教众中,不乏本地一群道地流涉的地棍,称霸一方的豪雄,乃至痞子丐儿流氓……三教九流,无所不有,无不包容。
什么“穴打”、“神打”、“遁功”……放虎捉虎之类下九流的玩艺都能来几手。
平日闲谈“药打”,也只听个名头,今儿亲见,石寒倒觉挺好奇的。
灯下打量张、葛二人时,却也不见有什么异样,只葛老三脸上略带迷惘之色。
张蒿黑沉个脸,扫了满屋人一眼,说道“啥子名堂?摆这玄虚子给老子看!”
“小师君!”
杨泰没有理会张蒿的话,却转脸问向小渠帅燕天云身边的张元“你来看看这两个人。”
“他两个在那里玩婊子我就留心,像煞是中了化骨绵阴柔掌——”
一边说,杨泰用指头点着张蒿的脸“您瞧这印堂,桃红里带了暗煞,还有四白穴,您瞧您瞧——这里睛明穴,还有人中穴……”
张蒿被他捣鼓得发怔,直眨巴着一双眼睛,见他将自己木偶似的撮弄。
葛老三也眼瞪得溜儿圆,狐疑地看着他的脸,摸额头试下巴地在自己身上找病。
愣了一会儿,他立着眼骂道“格操姥姥的,哄我到这里来,涮我的开心!哪里来的野倥子,你他妈敢情是个疯子!”
“叫他们走吧。”张元一脸笃定跷足而坐,摆着腿对杨泰道“咱们看不了他们的病,再说,这寒冬腊月,天寒地冻的,咱们手里也没有药——我们巴巴地等着要吃酒高兴,你带两个死人来搅什么场儿。”
“这种江湖卖药把戏我见得多了!”
张蒿冷笑一声说道“老子是跑遍五湖码头,三刀六洞扎得起,煎饼锅子坐得起的人,平生唯敬佩我们家河北绿林道王弥王盟主,你们胆敢拿我来涮场子——”
“葛老三,甭听他胡说八道。咱们走,明天带算盘来。”张蒿朝葛老三呼喝说罢,转身便走。
葛老三迟疑地转过身,刚迈了一步,忽然惊呼一声“老张,他妈的邪门儿!我右腿发木,抬不起来了!”
张蒿左脚还没迈过门槛,听他一惊一乍,下意识地顿了顿脚。
立时,也觉右腿有点凉浸浸的麻木上来,却还能活动,心里也直犯嘀咕。
嘴巴却仍硬挺,说道“我一点事也没——你是叫他们镇住神了——这一套我们也玩过!”
“杨治头大祭酒你不该带他们来。”
张元笑道“这必定是,不知这两个畜生哪里得罪了他们不该得罪的人,江湖绿林道上,就被人下了化骨绵阴柔掌——”
“找两个店伙计,赶紧送他们走!他们是这里的舵把子,不明不白撂倒在这里,我们正经五斗米道中人,招惹不起他们河北绿林道的误会!”
张蒿这下子似乎也有点慌神,蹲身按了按小腿,又捏脚面,只觉得小腿发凉,脚面已木得全无知觉。
这一惊非同小可,他遂转身对众人一揖,说道“各位老大来到贱方一地,就是我们财神,兄弟岂敢有得罪之心?”
“言语不谨无意冒撞之处,我们老大乃是北方绿林道中的总盟主王弥,与各位老大总能沾点缘故,江湖上也总免不了要时不时碰头对面的时候,所谓抬头不见低头见哪,各位大佬五湖四海之量,定能鉴谅——”
“只是兄弟见识鄙浅,真的不知道世上有化骨绵阴柔掌这等功夫。有罪有罪!”
“王弥?”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一旁暗中作壁上观,静观其变的石寒乍然听到张蒿口中再三说出来了“王弥”二字,顿时心中暗自一惊。
“是了,这张蒿乃是王弥的狗头军师。王弥,东莱人,西晋汝南太守王颀之孙。”石寒极力思索着自己作为穿越者对历史事件的记忆。
“王弥有才干,阅读过不少不同类型的书籍,年轻时游侠于洛阳,如今没想到已经坐拥河北绿林道上各大门派帮会的总盟主,这背后会不会有刘渊的暗中支持?”
“而等到了永兴三年(306年),东莱郡惤县县令刘柏根叛乱,自称惤公。王弥则带着家僮,去追随他,并率领整个河北绿林道一起举事,还被任命为长史,随从刘柏根进攻临淄。”
“青州都督司马略以刘暾为大都督、镇军将军,率军征讨刘伯根,但被刘伯根击败。”
“不久,安北将军王浚率军讨伐,刘柏根兵败战死沙场。”
“于是,王弥聚众于海岛之上,但被兖州刺史苟晞之弟苟纯击败,唯有逃到长广山中为盗贼。”
“永嘉元年(307年),王弥与部众在青州和徐州掳掠,自称征东大将军,并杀害两个太守。“
“太傅司马越派鞠羡任东莱太守以讨伐王弥,但反被王弥所杀。”
“苟晞及后率兵进攻并大败王弥。次年,王弥收集残余部众,再度起兵,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