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无法衡量、预估的实力差距,与四年前相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如果说以前的越旻,还能在姜漠的手里,走过数十个回合,那现在它的直觉就是,在双方都认真的情况下,连一个回合都能不能走过去都悬乎。
想到这里,越旻不禁有些局促,它有些话想问姜漠,但又不知从何说起,一时显得有些犹豫。
“你们的族地,拿不回来了。”
“我尽力讨要,但神临宗在很早之前,就把那里压榨捣毁了。”
姜漠能感知到越旻的情绪,也知道它的所想,索性直接把那残忍的真相给说了出来。
“.”
老人脸上的皱纹忽地颤了颤,眼底掠过一抹无法掩饰的悲凉。
哪怕早有心理准备,可亲耳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是不由地沉默在原地。
天马一族流浪数千年,被神临宗杀得近乎绝迹,祖地没了,族人没了,到最后只剩它和一个弟弟,苟延残喘在世,拼命的修炼,九死一生也要成为御主,为的就是夺回曾经的祖地。
如今,祖地没了,老人只感觉心里空落落的,胸口好像一柄亿万钧的重锤击打,压抑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见老人无声伤感,姜漠也不言语,只是随手倒了一杯热茶,放在老人的近前,还给它一段缓和的时间,在漫长的等候里,唯有纸张翻动的沙沙声继续响起。
良久,越旻捧着茶杯,调整过来了情绪,才轻抿一口,与姜漠聊起这些年,它在秘境里渡劫的经历,从死亡的边缘数次擦肩而过。
说罢,它提起一个问题:
“玄尊,您这几年灭了轮回宫、承天道宗这些宗门,何故只留下神临宗一家,还封印了那里,是有什么棘手的地方么?”
“棘手说不上来,只是我与他们做了一个交易,用一个秘密,换他们道统继续存续此界,并永镇在秘境之内。”
姜漠若无其事地说着。
这番话语,对越旻不亚于是平地惊雷,它瞳孔急剧收缩,心脏一颤,平复着复杂的情绪,神色紧张而又无奈。
能让杀人不眨眼的玄尊,继续容许曾经与他开战,不死不休的宗门道统延续,那这样的秘密,到底是什么呢?
如果自己执意复仇,玄尊到底又站在哪一边?
这一刹那,越旻心乱如麻,它是极度的不愿意,有朝一日和这位人族的朋友站到对立面。
可在种族仇恨的驱使下,它没办法在实力晋升到最巅峰之后,还能对神临宗的存在无动于衷,纵使是打得头破血流,命丧黄泉,它也绝不会退让。
“那那玄尊会允许,我做该做的么。”
越旻万般惆怅,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问出这一句它不想问,但又不得不问的话语。
“会。”
“在缔结约定之前,我就说过,你们的仇恨,我不插手,你若有能力,杀光他们这一宗,我自然是默许的。”
姜漠的语气一如既往平淡。
“那秘境外的那些阵法是.”
“解决他们之前布置的,那个时候,我还没把握闯进去,完好无损的撤出来,就打算把他们一直锁在里面,十年之内必灭,后来利用一些特殊的手段,直接把那些御主尽数钓出来,全部杀了。”
“那神临宗,如今还剩多少位御主?”
越旻顿感机会近在眼前,有些跃跃欲试。
“一位,被我和飞仙教的老头子一起锁在北科莱岛,用作召唤他们古祖的容器,其实力也不是你现在所可以撼动的。”
姜漠把话说得很直白,“你是新晋的御主,对方是神临宗核心秘境最为年长的御主,你们之间的实力差距,不是几倍,而是几十倍。”
“就凭你现在这种状态过去,毫无意义。”
这可不是危言耸听,姜漠和云虚真君交过手,此人的实力在当年几乎与飞仙御主齐平,在秘境之外,杀普通御主,像闹着玩一样,无非就是一招或几招就能处决。
“对付不了他,老夫还不能找他的徒子徒孙算账了?”
“玄尊,可否打开神临秘境之外的阵法,容我进去,血洗一番?”越旻开口请求。
“我可以送你进去,但我也告诉你,就算他们没有御主在那里,你也不行。”
姜漠微微叹气。
“为何?!”
越旻情绪稳定,没有莽撞顶撞,而是态度诚恳地虚心请问,因为它知道,姜漠没有可能害它。
“因为那里的世界,不是我们的世界。”
姜漠没有隐藏当年他与神临两位古祖所做的交易,把过往的谈话,尽数复述给越旻听。
老人瞳孔越来越大,很是震惊,没想到神临宗在遥远的时空彼岸,还有几位老不死的存在,隔着岁月长河凝望此界。
“那座秘境,是异时空的秘境,你进入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