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您来之前,我们双方,就商议好了,也充分尊重这孩子的意见,您可问问他,有您关照着这孩子,我们绝不敢有半分的强迫。”
盖渊的语气极为坦诚、温和,他是道君级的修为,因专精武道,实力比起一般的掌教,隐隐还要强大。
“对么?”
姜漠听着他的描述,侧首看了一眼夏斐,并询问他的想法。
“嗯,玄尊前辈,这几位老爷爷,之前都跟我说过继承秘境需要承受的风险,不过.我愿意。”
少年有些腼腆地答道,眼睛格外的坚定,仿佛是在说,我也想尽快独当一面。
“不害怕?”
姜漠微微一笑:“不小心的话,可是会死的噢。”
“不怕。”
少年笑得阳光明媚,没有任何的迟疑。
早在他被告知有秘境的继承权时,他就做好了决定,一定要成为御主。
“那就好。”
姜漠摸了摸他的头,又看向屠筑:
“我这一路走来,见您门派凋零,青黄不接,门人尚不到百,方便告知在下具体的原因么?”
“玄尊说笑啦,哪有说不得的关系,无非就是一代不如一代罢了。”
屠筑淡淡一笑,毫不避讳地说:
“我等修炼的武经,固然比外人所练的功法,更为霸道、强大,可在丹田蕴养的武丹,需被千锤百炼,方而蜕变强大,唯一心虔诚谨慎,才可远道而行,一旦出了意外,便是丹碎人亡。”
“.”姜漠默默地听着。
“当然,这不是祖师之过,他老人家当年留下两套武经,一套温和,一套刚猛,至今的传承都完整,无非是我们这些后人急功近利,没有耐心花费更漫长的时间,去雕琢己身的武丹罢了,故而选择的是后者。”
“这一点,您大可放心,老朽的门人,都是全凭意愿选择的功法。”
“它们的潜力是一样高的,只不过前者让我们在最短的时间里面,获得最强的战力,而后者是让我们在更漫长的时间里,保持最为持久的巅峰战力。”
屠筑一边说着,一边取出一本古朴的典籍,朝着姜漠递来,上面镌刻的四个古文字,翻译过来就是《仙武真经》。
“前辈,这是何意?”姜漠平静地问,没有接过典籍。
“在很久以前,你们的祖师,和我们的祖师是至交,一起闯入上古凶地,斩获这两套撼世功法,而后崛起成道。”
屠筑缓缓道出一段不为人知的历史隐秘。
“当年,他们出生入死,又同是先天体魄,惊才绝艳,但性格上,却有所不同。”
“贵门祖师,性情温和,不善言辞,却内蕴如钢;而我宗的祖师,性情豪放,放荡不羁,说句大逆不道的,老人家的野心,很庞大,从他开宗立派的那一刻起,就想过把我们带到顶尖行列。”
“在漫长的百年里,二人情同手足,相互帮扶过彼此多次。”
“而他们在成就御主之后,分歧也因功法而生。”
“我宗祖师认为两套武经,互为阴阳,可修炼融会贯通,你三一的祖师,却认为一阴一阳,各为对立互斥,绝不可相融。”
“此后.二人争吵多次,谁也说服不了谁,渐渐就断了往来。”
“最后一次的别离,是你们的祖师沉默退让,亲临我宗,将自己所有的那卷武经,留给了他的挚友。”
“而在我们宗门的古史里有记载,那天祖师很开心,得见挚友,拉着他在沧武亭饮酒叙旧,谈话了数个昼夜,自此,两不相见,都走上了各自该走的道路。”
“很多年后,他们都创出属于自己的道法,武经,闻名世间。”
“但祖师一直有钻研那两套仙武真经,并都修炼到极高,接近圆满的境界。”
“在他晚年的时候,发起了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的尝试,试图让两颗属性截然相反的武丹合一,甚至在冲关前,还邀请你们的祖师前来助他,只不过当年你们的祖师,因为地窟血魔入侵事件,在西北内陆厮杀,无暇折返。”
屠筑的神态有些惋惜,也有些感慨,停顿了好一会儿,才道:
“祖师失败,坐化的数年后,你们祖师才从战场返回,我宗的先辈遵从祖师手谕,曾将两套仙武真经,都交给三一祖师,只不过他没带走,而是留在了人武宗,为纪念他的挚友,带走的只有祖师的一柄断剑。”
“那把剑,想必玄尊也有印象吧?名作仙不见,起源于两人的同一信念,他们不信这世间有所谓的真仙存在,无非就是实力更为极致,掌握更多神通,天地法则的修炼者罢了。”
“我知道”
姜漠应声答道,那柄断剑的去向,他最清楚不过,被祖师用三一真法,化作巍峨石剑,镇守在宗门前,以此缅怀挚友。
“但这套武经,还是免了吧。”
姜漠把老人递来的古书,顺势推了回去,婉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