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马宁远听到调查清楚的罪证的时候,吃惊的瞪大了眼睛。
到这个时候,他也没有想到是王薄均算计自己,只以为杨鹤手眼通天,竟然真的抓到了自己得罪证。
面对着三个衙门的审理,马宁远疲于应付。
不过他坚持不认罪。
虽然证据确凿,但是马宁远这些年为王薄均等延绥官员大户做了多少事,他坚信自己出了事,这些人一定会站出来帮他。
或者说是帮他们自己。
杨鹤没有想到,已经死到临头,马宁远还这么顽固。
临走的时候,他提醒道:“马知州,你妻弟已经将所有事坦白,账本名册都整理完毕,罪名确凿,你还有什么可抵赖的。”
可是不管杨鹤如何说,马宁远就像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坚信自己是被冤枉的。
他扫了眼一旁的枷锁,面无表情的躬身道:“制台大人,衙门也有火耗亏空,为了维持官府的体统,这些都是惯例。”
“那么几千石的赈灾粮倒卖出去,也是惯例吗?”
马宁远很想说是。
没有最离奇只有更离奇,当差吃粮才是人性。好些地方官府收受税赋,但会向朝廷上报灾害,这样就能留下来大笔税赋挥霍。
可是马宁远养气功夫很深,只是简单道:“这些事情下官并不知情,或许是下面的官吏所为。”
杨鹤见马宁远不见棺材不掉泪,冷哼道:“马知州,若是坦白还有一线生机,否则没有人能帮得了你。王薄均更不可能。”
马宁远抬眼看了看杨鹤,并不言语。
杨鹤冷笑道:“看来马知州还不知道,这些证据都是王知府亲自送过来的。”
听到这个消息,马宁远如遭雷击,只觉得天旋地转,根本不敢相信。
他根本没有想到,之前还让他不必担心,定然会帮助自己的王薄均,竟然在暗地里使出这些手段。
马宁远愣在原地,神情木讷的不愿说话。
杨鹤也没有太为难他,直接道:“王知府已经上奏请罪,言明自己治下不严,列举你诸多罪证。马知州若是聪明,就主动坦白,还有立功的可能。”
说完这句话,杨鹤就扔下沉默不语的马宁远,起身离开。
马宁远坐在椅子上思量良久。
到了如今地步,他也不相信王薄均竟然会舍弃他,还将他当成替罪羊。
难道王薄均不知道,他的诸多罪证,自己都知道吗?
难道王薄均就不怕自己说出去吗?
马宁远沉思不语,却根本没注意一个小吏打开房门走了出来。
小吏换了蜡烛,路过马宁远身边的时候,扔下了一个纸条和一块金锁。
马宁远心中感到一丝不妙,捻开纸条,上面正写着自己独子的姓名。
而那块金锁正是他儿子满月的时候,长辈所送。
马宁远老来得子,除了两个女儿只有这个四岁的儿子,所以他对这个独子疼爱非常。
看到这些,自然明白自己的儿子定然是被人盯上了。
自己身陷囹圄,如今儿子又生死不明,马宁远如遭雷击,险些昏倒。
过了好一会,他才冷静下来。
望着面前的金锁,马宁远一张脸阴沉无比。
他如何不明白,这一定是王薄均所为。
他明白自己掌握着他的罪证,所以用自己的儿子相威胁,就是要让自己闭上嘴。
马宁远沉默不语。
当天晚上,马宁远正在厢房内沉思,突然窗户传来动静。
他走上前去,窗户外有人低声道:“想要你的儿子活命,就闭上嘴巴。”
马宁远呆呆望着窗户,久久不发一言。
他思考良久,最终还是找了根绳子,当天夜里吊死在厢房内。
马宁远畏罪自杀,也算是将所有罪名担了下来。
接下来几天又有官员检举他,各种罪名有多少是他所为,又有多少是诬陷,也无人知道。
就在延安府局势变幻的时候,一个石破天惊的消息从东面传来。
崇祯二年(1629)十一月,后金皇太极亲自督军攻入龙井关,以蒙古喀尔沁台吉布尔噶图为向导,攻克洪山口。别将攻克大安口,会于遵化。本月初四日,山海关总兵赵率教入援,于遵化战死,全军覆没。巡抚王元雅、保定推官李献明、永平推官何天球、遵化知县徐泽、前任知县武起潜等,据城拒守,城破皆死。
这个消息无异于一场地震,让整个延绥的官员无比震惊,纷纷打探消息。
杨鹤更是在延安府召集议事,打算出兵勤王,护卫京师。
延绥巡抚张梦鲸、甘肃巡抚梅之焕、陕西巡抚刘广生一同上奏,请求勤王。
此刻京城已经戒严,皇太极率领着八旗兵进犯京城郊外,与戍守的关宁军、京营连番厮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