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一看,许文竹已经靠着被子坐了起来,看我进去,示意我坐下,“金老板,你来这儿开店,可曾有长辈随行?”
金博洋说:“没有,我只带了两个不满二十岁的小徒弟。”
许文竹沉默了一会,“今日之事,还要多谢金老板。改日伤愈,我再上门道歉。”
金博洋点点头,“不客气,既然你已无事,我就先告辞了。”
金博洋走后,许文竹让许心妍先出去,“不言,我家子侄虽多,但都是武先生,舞枪弄棒、捉妖除魔都可以,但若论心思缜密,无人能比得上你,你怎么看待此事?”
我说:“此事定然与金博洋无关,他这人年龄虽然不大,但遇事冷静,不是个冲动之人。昨日他打听刘月婵下落无果,肯定还会想法继续打听,而不是对你下杀手。
“我今天和金博洋聊过,如果他没有骗我的话,那他就是许志祥。只是他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世,还以为他自己是杨素远和刘月婵的所生。”
许文竹说:“刘月婵在寨子里宣称志阳是她和杨素远的孩子,自然不会把真相告诉他的,如果说志阳不知道我的存在,我都能理解。但要说他想杀我,就有点匪夷所思了。”
我说:“金博洋说,刘月婵经常对他说,如果有一天自己失踪了,就让他拿着这把梳子来找你。”
许文竹说:“怪不得他来找我打听刘月婵,看来刘月婵是失踪了。”
我说:“刘月婵既然这么说,肯定是预感到自己有一天可能会出事,担心自己出事后儿子无人照顾,所以才说让他来找你。但刘月婵只是一个普通的苗族女子,有谁会对她下手呢?
“今天金博洋一直在试探我,说你是不是做过亏心事。我觉得他怀疑刘月婵的失踪与你有关。”
许文竹说:“不言,你也来试探我了?你放心,我当时把志祥送给她是心甘情愿的,后来几十年,我也从未见过她。她的失踪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姑姑,我只是觉得,金博洋会不会是被人误导了,以为他母亲的失踪与你有关。”
许文竹说:“可是谁会这么做?这么做的动机又是什么?”
我说:“我倒是有个想法,刘月婵已经失踪十几年了,十有八九是被人害了。金博洋昨天来找你,你当天晚上就被蛇咬了,随后还被人在绿豆汤里下毒,说明有人不想让你把真相告诉金博洋。只是这个人没想到,连着两次下毒都没得逞,想必还会有第三次。”
许文竹说:“你是想用我当诱饵,抓住这个下毒的?”
我说:“没错,不管这个人是谁,肯定和刘月婵的失踪有关系,咱们如果能抓住这个人,自然就什么都清楚了。”
许文竹说:“我能告诉志祥的,无非就是我是他亲生母亲。现在杨素远死了,刘月婵失踪了,这件事已经没有什么可保密的了,为什么会有人不想让我把这事说出去?”
我说:“姑姑,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但只要能抓住这个下毒的人,不是就什么都清楚了嘛。”
许文竹说:“这个人无非就是不想让志阳知道我是她母亲,我要是现在就告诉他真相,你觉得会怎么样?”
我说:“我也想过,但我感觉他误会很深,而且这事太过传奇,说出去他未必会相信,甚至起了反作用,反而不好。”
许文竹想了想,“你说的也对,也罢。我也老了,考虑不了这么多,由着你的心意办吧。”
我看许文竹精神不济,“姑姑,你才四十多岁,还算青年呢,只是刚受了伤,休息两天也就好了。不过我还有一件事,要问问姑姑,你刚才问金博洋在这开店是否有长辈随行,是什么意思?”
许文竹说:“我昨天见到了一个背影,看上去像是一个年龄比较大的人,应该就是下毒的人。”
许文竹昨天晚上休息的时候,刚走到床边,突然从床下窜出一条蛇,一口咬在她脚腕上。许文竹感觉不对,一把扯住蛇身,就把毒蛇拉了下来。她身手不弱,反应迅速,蛇毒未能完全进入人体,这才保住了一命。
许文竹在贵州苗寨待过,知道这蛇毒性严重,一拉下蛇,就用力一把从房门甩了出去。这时,就看见院子里突然窜起一个人,一把抓住毒蛇,飞快地翻出院子,消失在了黑暗之中。许文竹本想追赶出去,但只觉得头昏眼花,“扑通”一声栽倒在地。
我说:“你看清楚这人什么样子没有?”
许文竹摇摇头,“我只看见一个背影,个子不高,身材瘦小,脑袋后面有一根花白的辫子,好像是个年龄比较大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