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哪怕我们不住,租出去一月也能收好几两租钱,房子好一点的十两也要得。”
沈长寿轻拍他脑壳,道:“你咋不想二十两呢?”
“院子再大些我还真敢想。爹,你也不看看这地方离皇城多近?
不说每三年一次的春闱考生找房子,仅每外地进京的侯补官员,都能找房子找疯了。”沈存庚指着上面的院落尺寸,隐隐有些可惜的感觉。
他还跟沈小叶挤眉弄眼,表示自己为她买的房尽力了。
果然如他所料,沈长寿拿过来看了一遍又一遍之后,见只有针匠胡同那间的一半大小,不由问:“小叶,一共花了多少银子?”
沈小叶举起两根手根,但在他刚要说还能接受时,就见小丫头又比了个八字。
沈长寿倒吸一口凉气,声音都高了八个音:“二百八十?”
“还包括桌椅板凳和架子床,有些是酸枝梨木的。
屏风书架什么的,色色齐备,我们只要拎着铺盖卷,立刻就能入住。”沈小叶连忙把人扶到椅子上,一只手还在背后给表哥打手势,快倒茶。
沈存庚手忙脚乱的给老爹倒水喂下。
“起起起。”沈长寿推开好大儿,注视着败家的外甥女,“这次出门挣回了多少?”
沈小叶连珠炮似的报出:“不连皮货,减去各项开销,一共收到现银和会票一千一百四十两。
预计近三千皮毛可以再入九百多两。
这二千多两要和四舅舅在会同馆收回的布钱统总,之后减去进布的钱,就是净利。
我估算过,大概净利在一千三百两,只多不少。”
要支付给陆观的二百两,她直接减在开支里,银票收在空间内,准备回头换成现银。
“所以你就这么花钱?”行吧,能挣也能花,沈长寿抹一把脸,“你四处找镖局寻人,不说先委托的碎银,光赏金都出到了百两。
这是为了岁哥儿好,花就花了。
可家里刚起了房,也在京城买了一座,你这……沈小叶,咱们挣个钱容易吗?
你要是买成了田地,倒也算置产了,可房子买太多我们又不住。
这座宅子连上厨房才九间半,哪怕租给当官的,一年最多八十两,中间人家不一定一直租。
如此一来,没个三四年,也收不回本钱。”
眼看几个半大孩子都要成年了,三五年内花钱的地方多着呢!且岁哥儿中秀才后交际多,到了开始更费钱的时侯。
明年,他还想把现在住的西院再翻盖成砖瓦房,到时房间多的一批。
他扭头瞪了眼自己儿子,别以为他不知道行情,然后又和沈小叶道:“以后,不能再买房了。”
沈存庚闻言,好生羡慕妹妹,老爹这就批评完了,真真雷声大雨点儿小。
“诶!”沈小叶干脆利落的应下,她道:“我这边已经有了一位大儒的消息,回头老翰林归乡,房子刚好给大儒住。
且那边距离潘先生在靖恭坊的家也近,方便四舅舅入学国子监后,随时向两位先生请教。”
方才夏护卫走前还给了她两个消息,一个是皇帝不久前给了四舅舅入学名额,十月份办入学。
另一个则是他帮忙介绍了位南边的皮货商,大约会申时在东市一家茶楼碰面。
她将这两个消息一说,沈长寿的心疼被冲散大半,且道:“快到时间了,速去。再把没硝制的也带上,尽快换成银钱才稳当。”
沈家毕竟不是专门做皮货生意的,现找匠人硝制也费时间。
其实还有半个时辰,三人整理出一些皮毛打包,好叫皮货商看看样品。
夏护卫的办事效率不低,让孙弥找来了两家货商,也算是变相感谢她仗义拆借银两。
虽然沈小叶给的价位比以往拿到的货便宜,但是没硝好的皮小居多,这两位皮货商又随他们到大杂院看过几车货,一家挑了千张,一家只要了五百张。
因着还有车队的人没有回家,货物免费送达,两货商没想到沈家这么硬的后台,做起事来倒不倨傲,他们都很满意。
两人暗自嘀咕:先接触接触,反正他们已经很给面子的买下不少货。
“看来不硝好不好卖。”沈长寿也知,几个孩子想在马市换到全部硝制过的兽皮不易,因为要的量少,价格定然压不下。
沈小叶道:“放在陆观家里的两车都硝过,而且徐秀才要帮我们介绍些客人。
现在只剩下一车半需要找匠人,回头我再找祝掌柜,看他那边还能再进些不。”
“不可指着一家,我这就去找手艺好的匠人。”大舅舅也是心挂着为弟弟寻坊名师大儒的事。
他也不叫好大儿再跟,牵了匹养在这儿的马,独个儿找人去。
丢下几个少年盯着货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