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去趟武七爷的田庄。”居然和玄妙借住的道观相距不远,她正好可以去试试那里的温泉解解乏。
武七爷信中没说有何急事离开,只道归期不定,邀她去肃宁之事需要延期了。
又道有些价格低廉质地上等的织机,问她感不感兴趣。
她当有兴趣,当初里长爷爷家的廖嫂子多想要一张织机啊,可攒了许久也不够买一张新机。
然而,待沈小叶找去道观一问才知,玄妙昨天刚走。
她的温泉洗不成了,从小路上拐个弯就寻别了武七爷的田庄。
还没有走到,就看见好几辆大车,不停的从庄子里拉出一车车的布匹绸缎。
沈小叶跳下车道:“靠边等着我。”
她箭一般飞射向大门口,二牛一拍壮壮:“我得跟着去。”
两人走的太快,独留钱壮壮不明所以的给对向而来的大车让道。
这边厢,沈小叶凭借武七爷信里留的信件,得到田庄管事的亲自接待。
他把两人领到了一溜房舍的最后一间,进去掀开几个油布之后,十几张九成新的织机就出现在眼前。
管事的挑明道:“这些织机均由江南巧匠打制,因为布行去年关停不少,未曾卖出去。
后来有不少棉绒运送回来,七爷就雇了织娘用这些织机织布,所以它们只使用了一两个月。
即有七爷的亲笔信件在,姑娘可以随便挑,每张给您做价二两银。”武家以后的经商方法已经调整过,这些织机基本用不上。
可以提花的多综织机处理完了,剩下这些卖不上价就堆在此。
他偶尔会与人附近的农户提起半价且可赊帐半年,口口相传之下倒是卖出三十多张,但二月起徭役之后再也卖不动了。
“我能试一下吗?”出于好奇,二牛是有跟母亲学过织布的。
“请。”管事的并不在意,挑货人才是买货人。
二牛试机的时候,沈小叶道:“我可以全要了吗?”
总共十五张织机,市价买一张六两,她完全可以二两进三两出转卖给别的村里的妇人。
管事的微一怔,随即同意:“可以。
但是灵河县相距百里,第一我们不管送,第二我们不管上门拆装,原打制它们的匠工都已经返回了江南。”
“我可以请本地工匠拆装,您能帮忙推荐一位吗?”事实上沈小叶认为,简单的织机多拆装几次,她可能也会组装了。
顺手而为之事,管事的答应下来。
林二牛这时已经试到第二张机,他道:“小叶,这机子比我家的轻便,就是不知上线之后的感觉。
我觉得,最好由我娘拿着棉线亲手试织,嘿嘿,便宜的话我就给娘买一张。”
“织机肯定没有问题。”管事的对此有信心。
沈小叶相信武七爷之为人,她道:“二牛哥都试一遍,我这就找人拆装回家,到时挑一张给表婶用。”
一经议定,她很快行动起来,看过管事找来的工匠拆一过一张后,又马不停蹄的到渡口租船。
并在半下午装船起运,就由二牛和工匠押船,她本人和壮壮由陆路赶行。
骡车一夜不停之下,次日中午时分,沈小叶在七错渡口接到了船。
在租几辆车把织机送回村和暂放县城之间,她选择了在城门外组装起来。
并且还进城找到卢二郎,以两大篮各式零嘴的代价,请他领着一群小孩儿,在各个街市宣扬西城门外有便宜的织机买,一张只用三两银子。
别说,这方法是有效果的,半下午时间,她就卖出了十张,本钱妥妥的到手,还跟工匠学会了拆装调试。
礼送匠人乘船离开后,剩下的五张织机,三张暂时送去潘先生的庄子,两张拉回家。
外公沈善宥还住在田庄,他见天色已晚,不许三个孩子走夜路。
并道:“牛犊都已经驯的差不多,辛老九赶了十头回去卖,而咱们几个村里和唐家集有人订了。
明天,我和你们一道回家,剩下的二百多头牛,暂时不要再在县城附近卖了,惹眼。
我打算让你大舅和表叔赶去福山那边十几头,走远些卖。”
沈小叶都同意,“可以请十爷爷家的两位族叔,在津门贩布时问下谁要,由他们下次送过去。
不过距离远,不知他们愿不愿意,毕竟牛是活的更费心。
外公,是谁又找来做了什么?”
沈善宥颔首:“卢捕头来了一趟,提醒我们说都是乡里乡亲的,给别人留口饭吃。
他说,他可以做中人,把牛转给牛马市统一发卖。
据我所知,是县尊身边的易师爷,早前弄来一批水牛还没卖完。”
“嗯,等四舅舅有了功名就不成问题了。
过两天我进京时,捎几头走。”沈小叶不急,多养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