槿汐凑到我耳边,压着声音小声说道:
“果郡王说天黑以后,请娘娘换一身太监的衣服,他会在宫门口接应您。”
我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她的意思,然后轻声回应道:
“好,本宫知道了!”
夜幕降临,我小心翼翼地叮嘱红玉要装扮成我的模样,让她继续留在床上佯装生病。
然后,我动作迅速地换上一身太监服,尽量不发出任何声响,悄悄地从后门溜走。
临行前,我深思熟虑后决定把槿汐留在永寿宫。
这样一来,如果皇帝突然前来探望,她就能及时应对可能发生的各种意外情况。
毕竟,有个可靠的人留守在宫里,总能让我感到安心一些。
小文子带着我沿着永巷急匆匆地往外走着。
一路上左拐右拐,专挑一些僻静无人的小路走,必须避开旁人的耳目。
没过多久,我们便来到了宫门口。
只见小文子停下脚步,从腰间掏出一块腰牌,向守门的侍卫展示道:
“苏公公临时安排了差事,需要我们立刻出宫去办,还请赶快放行!若是耽误了事情,小心你们的脑袋!”
他的语气颇为严厉,实际上心里惶恐,额头都冒出了冷汗。
我弓着腰,低着头生怕被人发现。
好在守门的侍卫并未多问,直接放行。
我额头冷汗涔涔,正当我们要走时,突然夏刈从宫外进来,他是皇帝的“血滴子”。
小文子反应迅速,他拉着我立在旁边,低着头等夏刈过去,谁知夏大人路过我身边时,特意看了一眼。
我心里知道完了,他是“血滴子”,专门给皇帝收集情报,只是他没有拆穿我,或许是想卖一个人情给我。
宫外果郡王已等了很久,他一看见我便要拱手行礼,我连忙摆手示意他不必多礼,如今在外,办正事要紧。
很快我上了马车,一路飞奔而去。
果郡王已经打点好一切,他在外看着,小文子在天牢门口停下。
我打着灯笼沿着楼梯往下走,天牢建在地下,为了防止犯人逃跑,四周都是铁栅栏,阴暗潮湿,终日不见阳光。
甄珩是皇帝下令关押的犯人,整个天牢如铁桶般,任你武功高强也出不去。
狱卒带着我一路前行,七拐八拐,不知绕了多少弯,才在一间漆黑的门前停下。
狱卒轻声道:
“既然是果郡王的朋友,小的们也不敢怠慢,希望公公快些,万一被上头查到了,都是要掉脑袋的事!”
我从口袋里拿出一锭金子交给狱卒,笑着道:
“辛苦你引路,这些拿去喝茶,还请在外守着,我要单独见见甄大人!”
狱卒一见黄金,顿时喜笑颜开连连道谢:
“哎呀,这可是黄金啊!小的长这么大,从未见过金锭子,谢贵人赏赐!小的在外守着,贵人请自便!”
狱卒走后,我拿着钥匙打开牢房的铁门。
甄珩听见开门的声音,双拳紧握,他不知道这个时候谁会来。
我在外面开门,小声对里面喊:
“甄大哥,是我!陵容来看你了!”
“皇贵妃娘娘,这里是天牢,污秽之地,你怎么能来这里?快回去!”甄珩担心地说道。
我迅速地打开了牢房那沉重而冰冷的铁门,伴随着“嘎吱”一声响,一股陈旧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
在微弱而昏黄的灯光映照下,甄珩的身影出现在眼前,但他整个人看上去都非常憔悴不堪。
他的头发乱糟糟的,毫无光泽,仿佛被狂风肆虐过一般。
衣服上也沾染了许多污渍,原本干净整洁的形象已消失不见。
牢房内并没有床榻可供休息,只有满地的稻草杂乱无章地铺陈着。
角落里还有一只黑乎乎、散发着恶臭的便桶。
甄珩默默地注视着我,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复杂的情感。
他缓缓抬起手,似乎想要抚摸一下我的脸庞,但那只手却在半空中停留了许久,最终还是无力地垂落下来。
“皇贵妃娘娘,想不到我临死前还能见你一面!今生死而无憾,请替我照顾父母和妹妹,大恩大德,来生再报!”
甄珩跪下行礼恳求道。
我拉起甄珩,依偎在他怀里。
那年客栈初见时,我已怦然心动,奈何一朝入选进宫成了天子的女人。
“陵容,你知我心,毕生不愿再娶。当年为了家族我娶了薛氏为妻,婚后也算举案齐眉。
自薛氏与孩子去世后,我已无心再娶。
与其与不爱的人相守一生,两看相厌,不如孤独终老,守护一份真情。”
甄珩揽我入怀,他已经报了必死之心。
“不,我不允许你死,我要你活着!我要你好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