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都已经晚了,那么高的入城税也交了,还往哪里走,关键是狗番子现在一个也不在。
“宇文秀,我草你大爷。”
李戈戟直接把手中的大饼扔了,他还从来没有受过这种鸟气。
几个百户闻言,立刻站了起来,“千户,狗番子欺人太甚,都到这里了,天高皇帝远,发话吧,干他。”
看着自己部下一个个眼睛都开始充血,李戈戟叹了一口气,“干谁?再忍一忍吧,如果我们一家老小,不在京城,老子早就干他了。”
众人闻言,也慢慢冷静了下来,确实,冲动一时爽,事后进牢房。
几人骂骂咧咧的直接坐在了地上,“千户,那个狗番子手里有的是银子,我之前看他不小心露出一张银票,足有万两之多。”
旁边的人接过话,“万两?对于这些没卵的东西,那还叫银子,平日里搜刮那么多,也没地方用,好不容易出来了,还不爽一爽。”
“爽?咋爽?难道他们也是磨一磨?”
说完,几个百户猥琐的笑成了一堆,顿时感觉手里大饼又香了起来。
这时一个军卒跑了进来。
李戈戟看到此人,顿时一瞪眼,“回来干啥,不是让你跟着狗番子吗。”
军卒一脸兴奋,“禀千户,属下跟着三档头一路,他们直接去了天魁府旁边的天贵府,到那之后,他们直接进了一家赌场,据听说那里可是销金窟。”
李戈戟背着手,缓缓走了过来,“你给老子说这个干毛,我问你回来干啥,你怎么不进去盯着?”
军卒满脸委屈,“禀千户,进不去啊,他们要验资,一楼十两,二楼百两,三楼千两,越往上越高,我连门都没进去。”
众人听了之后,也是一阵手痒,押着这些人,一路走来,也是提心吊胆,现在好不容易就要交差了,不快活一番,简直对不起自己。
看着这些货充满期待的眼神,李戈戟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你们瞅我干啥,进门的银子,只能等回去再想办法找宇文秀要了,实在不行,只能禀报都督,看他有没有办法。”
他知道众人的意思,进城税可是他们几个凑的,按规矩讲,这个银子也不该他们出。
但现在还有什么办法,兜里比脸还干净,只能望那啥兴叹了。
军卒这时在旁边提醒道,“千户,好像这里的客栈也放贷。”
李戈戟眼睛一亮,“你怎么知道?”
军卒有点犹犹豫豫,似乎是不敢说。
李戈戟直接一脚就踹了上去,“麻溜的,有话快说。”
“外面的几个旗总已经悄悄地借了一些银两,好像是待会下哨的时候就去出玩几把。”
几个百户听了此言,脚已经开始不听使唤了,侧着身子看着李戈戟。
如果真是这样,李戈戟也没有办法,他知道这些人的想法,估计和宇文秀一样,就是借了之后,再也不回这里。
从此到京城,几千里之遥,谁会去要账,关键是,即使到了京城,又有谁敢向他们要账。
虽然他不会做赖账之人,但挡不住手下的弟兄。
点了点头,几个百户还有那个军卒,如蒙大赦,立刻夺门而出。
消息传出之后,四个客栈,上演着同样的一幕。
不管是谁,贪念一动,都会陷入疯狂。
一传十,十传百,反正大家都是抱着不还的决心,那还不使劲借。
从军卒到小旗官,从旗总到百户,一个个仿佛是饿狼一般,围住了客栈的掌柜。
不得已,掌柜安排账房专门记录票据。
好在有限制,要不然这群恶兵,非要把大道城借空了不可。
虽然要求了上限是借一千两,但这群人根本不谦虚,都是照着上限去借。
蹲在地上正在吃饭的囚犯,看着这一幕,瞠目结舌。
“哎,刚才你还说大道城的城主,有可能救我们,你看这像个散财童子似的,是不是没脑子啊?”
“就是,刚才也不知谁提的,害得老子白高兴了一场。”
“是啊,这不是明摆着的吗,宇文秀那个狗东西的借条,要到东厂,只怕连门都进不了,谁敢?这帮恶兵的借条,要到三千营,谁又有那个胆量。”
说完之后,众人再也提不起任何兴致,唯一庆幸的是,还能吃上一顿饱餐。
最后,李戈戟也没能免俗,几个百户直接拉着他去借钱。
都是一个锅里吃饭的弟兄,他也不可能拒绝。
关键是这些人,可是他的嫡系部属,不玩到一起,以后谁还会跟他一起卖命。
当然,他内心里暗暗下定决心,这个银子,来日他是肯定要还的。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什么,我可以借一万两?”
听了掌柜的话,李戈戟无语之极,尤其是手下的百户纷纷冲着他挤眉弄眼。
你大爷的,凭什么我就可以借那么多,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