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的轻瞥了一眼,随后便将目光落在妻子红通的酥手上,轻拉住她问候:「璇儿,你手都冻的冰凉了,快回屋吧!」
清雅逐而下意识的摸了摸自个的冰凉的手,再将手拢入了双袖中。
「清雅,咱们一起吧!晚上……」铭璇笑而邀请。
「不了,谢姊姊,谢大王!我便回了。」
她未曾有过多的表情,依旧微笑如故,敛衽如一,再拜两人,乃辞去,毫不留恋的远离,连允恭声声呼唤,她好似都没听见一般。.c
完颜雍树于廊上,瞧着那袭紫裾消失不见,才转身离开。
当惜意问起何故如此时,她只回了一句——「我这些年,早就习惯了冬天!」
完颜亮从妻子口里得知清雅数年不孕的消息时,还有些半信半疑,试想当今,怎么会有人为了一点曾经的温暖而让自个的幸福没落,但薛太医的话,讲的细,眼神也真诚,让他不得不信。
「那然后呢?你知道了她服用避子汤药了,她怎么说?」
皇后轻摇头:「妾身未曾在她面前明说,因为妾身明白,若戳穿了说,她免不了死罪。」
完颜亮双目湿润——「她其实最喜欢小孩子了,我听说,她在王府里,将完颜雍的孩儿都照料的很好。」
「她真傻,为了当初那点温暖如此,朕给了她什么啊?什么都没有。」
他笑着,捻了一下胡子,忽有一番凉泪徘徊在眼眶。就这样,望着皇宫的朱恒碧瓦,静坐了半个时辰。
皇后骊柔不得不为大局考虑,在丈夫面前谈起当年清茹僭越之错,谏言暂时不予清茹诰命之位。
这让本就犹豫不决的皇帝更坚定起来:「既然如此,完颜文上表的请立书,朕便回拒了他,来人,去传朕指令……」
可祗候人才走了几步又被叫回来,完颜亮拍着腿,左思右想着道:「可……小李氏乃是李家女,是李婶子的亲内侄,朕幼时,婶子待朕极好,再看在二姑父的面上,也不能让她做个无名分的娘子啊!」
他思来想去又道:「罢了,给她个恭人的名分吧!不不,……先故李母乌故论氏死前位分是恭人,那她便给个五品宜人罢!反正完颜文的妾室就她一个。」
「姑父是肱骨之臣,虽年老,却忠坚如初,无事不深明也!」
祗候人听了这话,一再确定皇帝的意思,伫立良久,便前去传旨。
当李清茹在英王府得知自个只封了个宜人的位分,震惊无比,扶了双袖便前去叩拜完颜文,正当时,完颜文正与王妃唐括石歌在房中围着碳火炉闲聊着家常。
文生的壮硕而憨实,生性爽快,但双眸之间略有丝丝圆滑的神情,举手投足透露着随意。
身旁的王妃定歌,秀美出众,高挑的个子围一身加绒兰衣,抬一双罥烟眉,竖两只明亮而细长的怜眼,说起话来,胜其低唱的莺啼,再多一份柔弱。
完颜文将宽厚的手掌搓了又搓,轻放在石歌的微微隆起的小腹上说道:「宝儿,宝儿,爹爹来了!爹爹来了!」
石歌笑答:「文郎,还小呢!才两三个月罢了,」完颜文逐抿起双唇,与她双手相扣,久久不分开,夫妻鹣鲽情深,靡靡之音,实在是让人生慕。
当李清茹蹑手蹑脚走近时,两人正是如胶似漆相依,完颜文见她来,正冠而理襟,回坐于围子榻上,双腿盘曲问一句:「娘子来有何事?」
清茹乃跪拜,毕,再恸哭流泪,石歌是个软心肠,连忙上前扶起她,再引其围坐于碳火炉旁。
——「妹妹,怎的哭的这样伤心?」
她未曾答复,掩其口鼻而轻置完颜文身旁啜泣:「大王,圣上是不是弄错了,为何只给了一个宜人的名分,我记得大王派媒婆去李家时,是说好的是夫人位分啊!」
完颜文勉强的笑道:「娘子,孤王已然尽力了,这是圣上的决定,孤王也不知如何是好啊!」
说完她再跪,俯身行礼:「大王,求大王为妾求求情,妾命苦,自小在李家,我同父异母的二姊姊,是驸马爷的亲外甥女,她母家出身高贵又威大,我时常惶恐不安,若不是有亲爹护着,我便早就死在了李家了!」
「眼瞧着前些年,我入了齐王的府邸,她却又暗里陷害,害我被褫夺封号为娘子,最后在王府生不如死,爹爹才求了齐王和离回家,大王……,您明白的,我今日有福分才至此,侍奉大王左右,望大王怜悯……」
她哭起来,梨花带雨,两眼一红而涕泣,白壁无暇的颈部,乍然生红,让人瞧了发颤。
完颜文则不为所动,将脸别过去,意味深长道:「只能算是你与诰命始终无缘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