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看而笑,双手紧握,继续聊着家常,谈着天儿,这才算是将这件事搁置下了。
正是惬意十分时,忽的,外头便响起了一阵匆忙的脚步声,两人望向小廊,见了完颜雍将两个儿子拉了回来,但他还没走到门口,便转身又出去了,小跑着喊道:「国妃,娘子,城外又有祸乱,我便将他俩送回来了,你两人好好守着府里,孤王走了!」
她俩人甚至都没来得及去问候一句他何时归,就见了他从交错的廊上穿梭过去,渐行渐远。
这日晚间,各处的灯笼都下了,府里头的人也都各自歇息,唯有晖琬苑里还灯火通明。
这五郎身体羸弱,一到秋冬季节便连着染上风寒,这不今日在院里小跑了一会出了些汗,他随意解了衣裳,晚上便咳嗽不止,吓的清雅也不敢睡,便就和他围在一张床上。
她撑着头给允辇围好被褥,抚着他红扑扑的小脸蛋道:「辇儿,我与你说过许多遍,出了汗不能随意便将厚衣裳脱了,这样必定要染上风寒的,咋个就不听呢?」
允辇眨着大眼睛看着她,轻咳了一声道:「小嬢嬢……儿记住了!下次不敢了!」
她将他伸出来的手塞进被子里,再接过翠梅端上来的汤药,又吩咐了她拿几个蜜饯来,防止允辇喝着苦。
服完汤药后,她便将他轻拍着入睡,隐约听了不远处的传来一阵嘈杂声,允辇便问其缘由。
「大许是在勾栏看杂耍的人发出的欢笑声……」
「我也要去看,」
「你先好起来,我便带你去!」
她将他小脸揪了下,搂着他入睡,待将他哄睡了,她也迷迷糊糊的,可就在这时,屋外便响起了一阵敲门声,说是留守府外有些异常,请她过去看看。
她揽衣推裳,拖着疲惫的身子围了披风而去,走时嘱咐翠梅将允辇照看好,便随意叫了几个祗候人和几个女卫一同前去。
——「我总感觉有些事要发生一般!」她边走边说,走了几步又觉得不妥,命祗候人和女卫回去每人配一长剑。
「有劳娘子,娘娘尚在孕中,咱们也不便叨扰,便请您前去看看,拿个主意!」
到了府门口,便见着张沁璃和仆散香翎站在廊角处,不敢往前走,而大门紧闭着,面前站着一大堆举着火把的
执戟人,门外削划的刀剑声十分刺耳。
张仅言焦急的上前请令:「娘子,是边地乱民起义,已经攻入城了,我派出去的的探子已经被杀了!大王生死未卜。」
「大王——」
她首先便想的是完颜雍的安危,但此刻,她走不得,必须将府里安排好。
「大王不会有事儿的,若有事儿,他的手下会第一时间通知留守府。」
「去请娘娘,此时,必得叨扰她……」
祗候人去找铭璇,她便焦急的顿站在屋檐下想着法子,可情况紧急,一时半会也不能等她来了。
这时香翎则是哭啼的上来,疯了般的往门口跑:「大王还在外面,我要去寻大王!」
——完颜雍现在生死未卜
「你做什么,你现在出去便是贼人的刀剑,你是疯了吗?」清雅又将她拽了回来。
「李氏,你不是武将之女,自小习武吗?你去救大王,去救大王啊!」
她上来扯着清雅的衣裳,可现在情形亦不是和她斗嘴的时候,也不是该犹豫的时候。
她静了许久,左思右想望了这围墙,探其形势后,才敢指挥着张仅言说:「张监事,你带府里所有祗候人将几个大门守好,每人都带着刀剑,命所有弩箭手层层布于前后门的围墙。」
「是!」
「祗候人身上最好穿着兵甲,也免着混乱之中伤到自个人,祗候人不必穿浮屠兵甲,太过笨重,但弩箭手要穿,」她说的上气不接下气:「准备火把和爬梯,命人上红墙,若有贼人翻墙,便以火攻之,梯下派一人递火把,梯上人负责攻。」
「我们小心布守,静下来让他们放松警惕……」
「是,娘子。」
「来人,取我长剑来,惜意带些我苑里的人,贴身保护翎娘子和张娘子,将几个小郎和姑娘聚集在一起,去碧落苑,躲去大王的藏阁,尤其是允辇要好生照看着,他生着病在……」
「是!」惜意一抽刀,便唤走了几个女卫,将张娘子和翎娘子都护送下去,张仅言也随之下去布守。
她望着还有几女卫在身边,便指着她们问:「身上可配了刀剑?」
「是!」
「随我守在此,拼死也要护住留守府!」
「是!娘子,」
国妃铭璇扶着肚子前来,站于她身边,冷静处而不惊,指着袖殷道:「即刻派人放一束烟火冲天!」
「为何放烟火?」袖殷问。
「此乃恫疑虚喝之举,让贼人误以为放烟火求援兵,从而知难而退……」清雅道。